不過,我還是一樣會上書庫那兒。
因為過了清明後,整理的人換成傅寧抒了。他沒課的時候,大多會在那兒,我想想就乾脆到那兒唸書。
要有問題還能問一問他嘛。
天氣越來越熱了,轉眼就過了立夏。
大概是考期越來越近了,打算赴考的人都認真的準備起來,總是愛玩兒的幾個人也是書本不離手。
當然了,我也是。
倒是,柳先生不考試了,只是讓我們反覆念著幾個重要的篇章,然後唸完後,要繳一篇文章給他。
我很苦惱,覺得這比考試難太多了。
而其餘的先生們,大多維持原樣兒,不過文先生肚子大了起來,有時候大概不舒服,時常把課停了。
唔,對了,在書院時,我還是喊他先生,私下才喊他大伯。這會兒,他的課結束了,我把寫好的文章繳給他。
這次比前回寫得多了不少,我覺得應該可以的。
席夙一接過,就微微地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我轉身回去收拾。
丁駒過來問,要不要跟他們幾個一塊兒去書室唸書。
我想了想就說好,昨兒個有一些念不通,正好能問問他們——這一陣子,太常問傅寧抒了,害他都不用做事兒了。
因此,我跟了丁駒他們一塊兒離開。
走到一半時,林子復迎面過來。
他瞧見了我們時,不等大夥兒同他問候,就率先開口。
「靜思你在這兒!太好了,快隨我過來。」
我咦了一聲,又看了看丁駒他們。
丁駒他們也不明所以。
我有點兒遲疑的上前,脫口疑問:「先生,去哪兒呀?」
林子復招了招我,一邊轉身,「同我去就是了。」
林子復領我去了客室。
方才走到門邊,就看到裡頭已等了個人。
……是個男子。
男子背對著我們,穿著乾淨的灰色外衫跟長衣,身後背了把用白布罩住的劍,顯得身形更加高大。
大概是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蓄了鬍鬚的臉露出笑容。
但是……
我怎麼都覺得眼熟,把他看了一看,才訝異的睜大眼。
顧不上林子復還在旁,我忍不住一步進到裡頭,一邊脫口:「你是……」
「呵,小兄弟,好久不見了。」
王朔的師叔——就是徐少原對我笑道。
「你怎麼留鬍子了?差點兒認不出來啦。」我說。
徐少原笑了笑,「懶得剃鬚,於是乾脆留了。」又瞧了瞧我:「過了這麼久,小兄弟還是沒怎麼變。」
我忍不住有些微不滿,不禁咕噥:「我有長高了點兒的……」
徐少原一聽,又呵呵的笑。
「那麼,你們慢慢聊吧。」後頭,林子復出聲,伸手拍了拍我的肩。
「多謝。」
徐少原抬了抬手,林子復就點頭一笑,然後轉身出去了。
「小兄弟。」徐少原再轉來對我開口:「上回一別也快三年了,你在這兒,過得可還好?」
我點了點頭。
「好的。」我答著,不禁往他身後瞧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看,「王朔沒來麼?」
清明過後,我寫過信給他,跟他講那一陣子的事兒,都已經過了這麼久,卻沒收到半封回信。
我心裡實在擔心……
徐少原聽了就一笑,跟著說:「這正是在下來尋你的原因。」
我咦了出聲,就看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
「小兄弟先看看吧。」
「喔。」
我伸手拿了過來,然後開啟讀了起來。
王朔信上說……
他回家見過他爹了?
——咦?
我呆住,不禁瞪大眼睛,忍不住瞧向徐少原。
徐少原仍舊笑咪咪的,只示意我繼續讀下去。
我趕緊又看信。
王朔信裡頭講,他從南疆歸來後,回了趟青城山,當然也看過我的信,他很為我高興,以後不用再看他爹的臉色。
然後,他又說一直沒回信,是因為前一陣子發生了一件事兒。
他跟自個兒師父,以及徐少原去了一趟懷州,那兒附近的山道,時常有劫匪,他們經過時,湊巧碰見有人遇搶,立刻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