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入他的眼裡,是一片溫軟。
我不禁再抱住他。
到這會兒,我才覺得放鬆下來。
一放鬆,我才感到各處都疼了起來。
不過,我想起來李長岑,就顧不上這些難受了,只願他平安無事兒才好。
我說要去找他,但傅寧抒卻說不用。
「他無事兒。」傅寧抒道:「我先找到了他的。我不是一個來的,另一人顧著他了。」
「可是他受傷了,好幾處……」我脫口,又擔憂又難受,「都是我……」
「不是你的錯。」傅寧抒打斷。
我鬱郁的望著他。
「不是你的責任。」傅寧抒又說,伸手攬過我:「知道麼?」
我抿了抿嘴,但沒講什麼了,只微微點頭。
傅寧抒放開我,對我微笑。
我不禁安心,也笑了笑。
「回去吧。」
「嗯。」
不過,除了肚子疼之外,我還扭傷了腳,走一步就痛一步的,幾乎沒法兒走,所以,傅寧抒就把我背了起來。
我伸出手,環在他頸子前,臉側著靠在他肩上。
眼裡瞧著一段散下些許餘發的頸子,心頭便感到分外安然。
隨著傅寧抒穩當的腳步,我有些困頓起來,我閉了閉眼,但又想和傅寧抒說話。
我講起了躲雨時的事兒。
中間傅寧抒沒有作聲,但我知道他是聽著的。
「先生……」
「嗯?」
「李長岑他……傷得是不是很嚴重?」我還惦記著。
「會好的。」傅寧抒只這麼道。
我喔了一聲,安靜了一下,又開口:「先生看見了李長岑作得記號了麼?」
「嗯。」
我想著,又說:「我看不懂那長什麼樣兒。」
「那是寧家人傳遞訊息常用的記號,一時說不清的。」
我含糊的哦了一聲,又問:「席……唔,大伯他們是不是很生氣?」
傅寧抒唔了一唔。
我抬眼,望著黯淡的一晃一晃的天色,有點兒睏倦的眨了眨眼,嘴裡一邊問:「回去之後,他會罵我麼?」
「不會的。」傅寧抒溫和道。
「唔,真的麼?」
「嗯。」
「回去後……」
我講,聲音喃喃起來。
……什麼?
唔,回去後,自個兒要對席夙一道歉。還有更要緊的是,得告訴他,是先生救了自個兒的,讓他別再有成見。
一百三十五
後來,等我再醒來時,已經是躺在柔軟的床上了。
那會兒周圍有好多的聲音,不知講著什麼,我半句也沒法兒聽清,只覺得腦子沉鈍鈍的,全身滾燙,無一處不痠疼。
而且,肚子隱約的悶痛……
我不禁難受的哼出聲。
似乎有人講了什麼,跟著……唔,傳來急促的動靜。
我迷茫的盯著湊近的幾張臉,依稀聞到一抹好聞的香味兒,然後慢慢的放鬆,忍不住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於是就這麼睡睡醒醒的,不過之後每一次睜眼,周圍都是很暗又安靜的,不像頭一次那樣吵。
但一樣能聞見那抹香味兒。
而且,我能感覺床邊一直有人陪著。
每一次,那人總是輕巧的幫忙掖好被子,用溫熱的手握住我的手,然後低聲撫慰,讓我又沉沉入睡。
如此反覆,我慢慢的才感覺好一些了。
那會兒醒過來,我就看見了傅寧抒。
他坐在床邊,從擱在矮几上的水盆裡擰了條帕子。
我腆然不動,讓他幫忙擦好臉,耳裡聽他說著自個兒的情況,原來自個兒已經睡了快要兩天了。
傅寧抒說,大約淋了點兒雨,又吹多了風,加上受驚嚇的緣故,才會發起高熱。
「至於其他……唔,幸好沒傷著臟腑,等瘀青褪去就好,而扭傷的腳也沒有大礙,就是幾天不能走動。」
我愣愣的聽完,不禁要問一件事兒,可喉嚨卻乾乾啞啞的,一開口就忍不住咳了起來。
傅寧抒扶了我坐起來,又去倒了一杯水。
等我喝完,又咳了兩聲,才覺得好了一點兒。
我連忙脫口:「先生,那李長岑也沒事兒了麼?」
傅寧抒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