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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但這位相國獨女好似未曾發現她們的煩惱,一面招呼她們用點心,一面頗為苦惱的向她們請教。

“不瞞兩位太太,我初來乍道,對此間完全不熟,如今聽到城樓上的戰鼓響,都有幾分心驚。二位太太在邊關多年,想來聽著戰鼓都能睡著了,可有好法子教教我?”她捂著胸口,一副被嚇怕的模樣,很是嬌俏,惹人垂憐。

這倒也是實情。

有時候半夜,猛不丁被戰鼓號角吵醒,總是涔涔一頭冷汗……

兩位白夫人皆是熱枕的性子,見得這位新來的將軍夫人這般膽小,雖出自高門,但全無傲氣,更似鄰家膽小的妹子,便熱情傳授自己的經驗。

白增夫人花氏道:“我初來之時,也是嚇的夜夜不得安枕,後來便日夜做繡活,找丫環陪著,等生了孩兒,他日夜啼哭,哭的比城門樓上的戰鼓還響,有時候聽著戰鼓昏昏欲睡,反是聽到小兒啼哭,精神百倍,比戰鼓響起還嚇人……”

白起夫人陳氏笑道:“夫人可不知道,她家小子是出了名的夜哭郎,有段時間她雙眼烏青,都脫了相了,比之戰場上下來的男人們都還要憔悴,哪裡顧得上去聽戰鼓……反是我家丫頭,小時候最喜聽到戰鼓聲,哭的再厲害,聽到戰鼓聲都不哭了。我家那人說與大小姐幾分像,說不定將來也是個愛習武的姐兒,如今每常回家,便要教丫頭幾招……”

見柳明月一副懵懂之像,便知她定然不知這位大小姐是誰,又忙解釋:“我說的大小姐,乃是薛家的寒青小姐,雖沒見過她人,但我家當家的倒時常會提起……”眸光轉黯,想起想起了薛寒青年紀輕輕早逝,也算得一樁傷心事。

花氏與陳氏皆是收復白瓦關之後,自家夫婿升官了,才來到此間的,因此好多事皆是聽聞,倒不曾親見。

柳明月心道:原來薛家大小姐名叫薛寒青,聽著倒似男兒之名,也不知道薛家大公子叫什麼名兒……

這些事情,薛寒雲不說,她便從來不問,生怕提起他的傷心事,又無處去問,難得今日花氏陳氏前來,零星知道些舊事,便開口相詢。

花氏與陳氏乃是爽快人,見柳明月全無態度誠懇,是真心想知道舊事,便將自己所知盡數告之。

薛良育有一女二子,幼子便是薛寒雲。

她這位公爹生性爽朗,與營中將士上下打成一片,身手又好,聽說模樣也不差,白增白起私下議論過,薛寒雲的模樣與之有六七分想像,只是還有三四分隨了薛夫人,不及其父粗獷。

顧夫人雖出自江南,但隨夫在邊關多年,溫婉柔順,教子有方,便是薛家大少爺薛寒星亦是少年英才,眉目俊朗之輩,只是當時城破,萬軍湧入,力竭而戰亡……

三人相談甚歡,花氏與陳氏想讓這位將軍夫人全面瞭解白瓦關,便相邀次日逛街,柳明月有心交好,自然不肯拒絕。

到了此日,花氏與陳氏用過早飯之後便來薛宅,與收拾停當的柳明月一起出門。

如今還未至元宵,但城中處處已掛起了燈籠,由得路人欣賞。街上男女衣著雖不及京中富貴體面,但皆是漿洗的乾乾淨淨,哪怕是補丁也補的十分平整,偶爾也有穿著綢衣的富人路過,比之穿著麻布的普通百姓,到底人數甚少。

柳明月細瞧,街面上的燈籠製作也十分的粗濫,遠不及京中那些鋪面裡擺出來招攬主顧的樣品,十分精緻。

武德帝是個勤儉的帝王,彼時京中從宮內到宮外,奢靡之風尚未盛行。但自承宗帝登基,他似乎性喜豪奢體面,這才上位一年,宮內宮外,便出了許多奢靡之事。

坊間竟然已有鬥富之人,擺出一株高大的珊瑚樹,言道若有人比得過他這株珊瑚樹,他便毀了此樹。若無人比得過,他便要將此樹進獻天子。

已有三四株珊瑚樹折在了這人手下。

那些比之不過的,羞愧難言,當即便毀樹走人。

圍觀之人皆是上前哄搶那被毀的珊瑚枝椏,拿回家去,或可雕琢成珊瑚珠,弄幾個手串來戴。

出京之前,這人的珊瑚樹尚未遇上敵手。

京中錦衣衛遍佈,也不知這人下場如何,柳明月不得而知。

但邊關全然不曾受到這股誇富風潮的影響,路過的百姓皆攜兒帶女,神情平靜,足履安然,身著麻布衣衫也過的十分滿足。

她自不知這些人數輩聚於此間,一旦出現戰事,便有傷亡,惟平安二字難求,反對財富看輕了許多,頗有幾分超脫之意。

花氏與陳氏帶著柳明月去首飾胭脂鋪子裡逛了逛,又逛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