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鬧出了笑話。府中有許多家眷,陪著魏國夫人,飲酒談笑,歌著舞著,十分熱鬧。”香桂嘴快,說得更是流利,“席間娘娘的哥哥武元慶與武元爽獻上一壺酒,說是敬於娘娘,稍後便送入宮去。不料卻被魏國夫人喝了,她說娘娘不在,她可代飲。飲畢,她正與宮女們誇耀之時,忽然悽叫一聲,嘴唇發紫,口吐鮮血,頓時氣絕過去。宮人們忙傳御醫進宮來診脈。御醫奏說,夫人是中毒,已是不可救藥了。”
“唉……”我輕嘆一聲,緩緩擱筆,“可惜了……”
夜風微涼,燭光飄搖,慘白月光照進殿來,光影瑟瑟,寒意頓生。庭苑角落的野蘭,日復一日的絢爛,如今早已頹敗不堪,不復再看。
蘭兒中毒而亡,誰都知道她死得蹊蹺。當夜,她的貼身侍女海棠亦服毒自盡。海棠留書一封,說是畏罪自殺,便供出乃武元慶與武元爽指使。眾人都知前次我力排外戚,將武元慶與武元爽貶逐,他們定是懷恨在心,借送酒之名,欲置我於死地。
蘭兒一死,李治自是悲痛,他大怒,下令將殺死武元慶與武元爽處死,還嫌不足,又將他們二人的親族,一齊捉住,充軍到嶺外地方去。
畢竟是武家之事,我自要避諱,便緘口不語,一切任憑李治處置。
只是可憐蘭兒誤喝毒酒,平白送了性命。但她在宮中飛揚跋扈,處處樹敵,素來不得人心,如今她一去,亦無人憐憫。
後宮,本就是一個容易忘卻的地方。
很快,蘭兒便被人遺忘了。
初冬眷眷,晨曦微露,院中滿地黃花堆積,樹影婆娑,金粉漫落,雲煙深處似有水鳥啼鳴,婉轉幾聲,在重重宮闕間惘遠得如同夢境。
半醒間,軒閣外楠木地磚輕叩聲,香桂捧了食盒進來。
她凝白的手腕上戴了只紅玉鐲子,灩灩欲流。
我心思一動,想起另一個手上戴紅鐲的女子。
那日,海棠跪伏在我面前,左手緊抓著我賜予她的玉鐲,右手握著一包藥粉,她眼中雖有恐懼,但流露出更多的卻是貪婪。
富貴榮華高高在上,人人都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