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自己。只能靠自己,在哪裡過日子不是過呢?反正他們已經不想讓他回去了。
再說,那事兒鬧了個大笑話,他可不想活在別人的鄙夷中。這正是畏懼人言吧,他哪裡敢作敢為有膽量了?他鄭叄,正是個沒膽量的人。
鄭叄低頭盛菜,將炒好的白菜裝進陶碗中,接著又開始做湯。將蔬菜切碎了,扔進鍋裡,隨便燉一燉,味道也能不錯。
蔡老大深情道:“鄭兄弟,我是真的……”
鄭叄將最後一道菜盛進碗裡,仰頭朝門外喊:“楚卿!菜已經做好了,趕緊過來端!”
蔡老大搖搖頭,嘆了聲氣,道:“鄭兄弟,他太慢了,還是我來幫你。”
楚小哥聽見要開飯,立馬精神十足地出現在廚房門口,見蔡老大在裡邊,喝道:“蔡老大,不是不讓你端菜的嗎?鄭大哥要我來端菜就夠了!”
蔡老大側著臉,憂鬱道:“既然是端菜,爭來搶去有什麼意思,楚少俠當真是江湖氣太重了。”
楚卿肚子餓著,這次也不同他爭辯,只道:“不許偷吃,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鄭叄楚卿還有楚國四俠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晚飯,此時外面來了一個信差,喊道:“這裡有誰叫蔡採的?這裡是蔡採的信!”
信差喊著蔡老大相當可愛的名字,額頭上掛滿汗水,想必已累了一天。
蔡老大舉起手來,道:“我的!”
信差進了門,將信遞給蔡老大,鄭叄好心給他低了一碗水,信差小哥連連感謝。
蔡老大拆開竹筒,將竹簡拿了出來,走到油燈邊上細細察看。徐寶陸彪邢高也圍成一堆,期待著信中的內容。
片刻後,徐寶好心提醒道:“大哥,信拿反了。”
蔡老大淡定地將信正了過來,眼睛湊得更近。
徐寶上回不是說這蔡老大隻是看不清遠處的東西麼?鄭叄隱隱為蔡老大的眼睛擔憂。才不過三十來歲眼睛就成了這樣,以後可怎麼得了。
蔡老大看了一陣,嘆息一聲,道:“沒想到短短數月,江湖上竟然起了這麼多變化。”
陸彪道:“大哥,是孫大俠寄來的麼?你說給我和邢高聽聽唄,我倆不識字。”
邢高在一旁連連點頭。
蔡老大側著臉:“簡而言之,江湖中風起雲湧,這是我們捲土重來的最佳時機。楚王重用了一個叫吳起的新人,用變法使楚國的一切日新月異……”
邢高:“那年輕人會變戲法麼?難怪受到楚王賞識呢,咱們要不要學一學……”
徐寶跳起來怒拍邢高的腰,喝道:“呆子一個,也不知多識幾個字,多打聽打聽國家大事。”
邢高羞愧地低下頭去,徐寶問:“大哥,變法是什麼人啊?這麼厲害?沒聽說過啊。”
蔡老大更憂鬱了,燈下的他影子被拉得很長。這是鄭叄頭一次強烈地感受到蔡老大的憂鬱。
蔡老大在燈下看完了信,長嘆一聲,又低下頭去再次看信。末了,他嘆道:“最後幾個字我實在是看不清楚,明日起來再接著看吧,老在油燈下看東西會弄壞眼睛。”
鄭叄也著實擔心蔡老大的眼睛,道:“你們四個去休息吧,蔡大哥可要好好保護眼睛,明兒個再仔細看信吧,少用油燈還可以省點油錢。”
夜晚,鄭叄想著蔡老大說的信上的話。原來是楚國要有大動靜了,難怪最近在重新登記耕地吶,也不知此事是好是壞。不過他已經在此地安定下來,也得了第一個年頭的收成,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翌日,鄭叄在晨光中醒來,自在地穿衣洗漱,今天蔡老大沒有來擾他。
鄭叄心情愉悅,開啟窗子一看,今天又是好天氣吶。
昨夜裡起了風,帶了些涼意,空氣似乎也變得比以往乾燥了一些。秋收過後,秋老虎雖猛,但總是會過去的。這不,天氣涼爽了,秋天到了。
鄭叄走出門,楚小哥也從房中出來,打完呵欠,立馬精神奕奕。鄭叄到院子裡逗弄小黃,小黃也很有精神,衝著他搖尾巴。
楚國四俠從柴房裡出來,蔡老大神情十分憂鬱。他道:“鄭兄弟,我恐怕要走了。”
鄭叄站起身,有些詫異。他問:“你們什麼時候動身?”
蔡老大抬頭看天,道:“就在今日。今日天氣涼爽,適合動身。”
鄭叄哦了一聲,道:“你們吃過早飯再走吧,我去做飯,順便給你們準備路上帶的乾糧。”
鄭叄衝進廚房熬粥,在另一個灶臺處開始揉麵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