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終於放下心來,道:“不知要登記些什麼呢?”他站起身來,一步步往屋裡走去,道:“你們也快些進來吧,屋裡說話。”
鄭叄和楚卿進了屋,屋裡環堵蕭然,簡單到只有生活必須要用的東西。關於這點鄭叄早有預料,這齊先生不出門就沒法種地,不種地就沒有經濟來源,情況能好到哪裡去?
等鄭叄和楚卿進了屋,齊先生挨著門,將頭伸出去看天,道:“還是在屋裡好,屋裡比較安全吶。這天一到夏天就愛變臉,一會兒颳風一會兒打雷閃電,聲音大得不得了,像是要塌了一般。若是天塌了,我碰巧走在路上,那就完了,幸好我不大出門。……你們也得多注意,保不準什麼時候就來個天災人禍呢。”
齊先生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鄭叄無語凝噎。他道:“齊先生,你可有所不知,有時候房子也會塌的。我從前還聽人說過有種天災叫地震,地一抖,房子就塌了。有時下雨下得太急,房子建的不結實,也會塌掉。”
“嗝!”
齊先生又躺在了地上。
這回鄭叄淡定多了,走上前去掐他人中,掐了一會兒,齊先生醒了過來。他焦慮地在屋內來回走動,抓著頭髮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這房子是爺爺在的時候修的了,都好幾十年了,會不會塌掉……”
鄭叄不想再跟他糾纏,現在已經到了他該做飯的時間。他問:“齊先生,你家中有多少畝地呢?”
齊先生在不安中答道:“我有……有……大約十二畝地,全給李阿四種了,每年他給我租錢和糧食。”
“又是李阿四?!”鄭叄大大低估了李阿四的戰鬥力,原來他這麼小的身板,居然可以幹這麼多的活。難怪總是不回家吶。
鄭叄反思了一會兒自己的懶惰,將齊先生的情況用刻刀刻了上去,他道:“齊兄,那我就先走了,我該回去做飯了。”
鄭叄轉身要走,齊先生突然衝過抱住了鄭叄的腿,他問:“鄭……鄭老弟,你家的房子是新修的吧?”
鄭叄點點頭,突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新修的房子一定不會塌,我……我先去你家住著行麼?我給你砍柴做飯!”
鄭叄無奈道:“我家已經有五個幫工了,不需要。”
齊先生顫聲道:“沒……沒關係……多一個也多不到哪裡去嘛。我……我不要工錢的,借你房屋躲一躲……”
鄭叄的耳邊傳來楚小哥餓肚子的咕嚕聲,他心疼了一陣,突然靈機一動,道:“齊兄,我家裡人多恐怕住不下了,李阿四家裡人少,你可以去他那兒呀。”
齊先生終於放開了鄭叄的大腿,喜道:“也是,大不了我跟他少要一些租錢。”說罷便回房整理東西去了。
鄭叄將刻刀和竹簡收進懷中,和楚小哥往回走。
登記耕地這活兒,他總算幹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回 壯士一別
鄭叄在齊先生處成功黑了李阿四一把,心情愉悅。仰頭看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斜,他同楚小哥回到家中,愉悅地做起了晚飯。楚卿也不閒著,在後院裡忙劈柴,兢兢業業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鄭老弟,你總算回來了,當真是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蔡老大側著臉站在廚房門口,用手撐著門框,仰望遠處晚霞,明媚而憂傷。
鄭叄渾身顫了一顫,只覺得肉麻兮兮。他道:“我出去才半日吶,哪有一日。”
蔡老大走到他跟前,拉住了他的手:“這有什麼關係,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鄭叄將手從蔡老大手中抽開,道:“蔡大哥,你今日又咋了,我還要做菜呢,你肚子餓就在廳堂裡等著吧,我正忙著吶。”說罷,他低下頭去,繼續炒他的白菜。
蔡老大搖搖頭,感慨道:“我明白,人之多言,亦可畏兮。不過我覺得鄭老弟應該不是那種畏懼人言的人,這些日子據我觀察,鄭老弟是個轟轟烈烈敢作敢為的人!鄭老弟年輕有為,敢於拋棄過去,前來楚國發展,當真是有膽量……”
蔡老大雖說的是奉承話,鄭叄卻聽不下去,最近這蔡老大神經兮兮,總是對著他發難,也不知在搞什麼。
“鄭老弟,難道你沒發覺麼?我對你念的,都是你們鄭國當地風俗民謠。難道沒有勾起一絲你的思鄉之情?”
思鄉?鄭叄有時候的確思鄉,但他是從鄭國逃出來的,相當於他自己親手割斷了過去。他在鄭國時父母不管,兄弟不幫。其實他也想通了,父母兄弟對他亦沒有什麼幫扶的義務,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