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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好半天才把眼前的金星與烏鴉趕走的顏怡玉苦哈哈地看著早已人去房空的床邊,皆牙裂嘴地認清了一個沈痛的事實:看來,他想要過上與他身心合一的日子,還有得熬呢……

日正當中。

一輛裝點光鮮的馬車,正要死不活地被一匹瘦馬拉著,在青石官道上以龜速緩慢前進。這種從車到馬彷佛曆經兩種截然不同社會階層的強烈反差莫不令路人為之側目,琢磨不透這車中的主人到底是非富則貴,還是貧困落魄?

按理說,有錢買如此大方而舒適的車子,主人手頭應該也不會少這買一匹駿馬的錢吧?好馬自該配好鞍嘛!可是現在這輛漆得光可監人的車子,只能很委屈地跟在一頭黃毛、癩皮的瘦馬屁股後頭哀嘆自己悲痛的命運,一步一贈地來到了揚州最大的客棧“悅客來”後,終於憤然罷工,停在門口死活不肯讓那瘦骨嶙峋的畜生拉動一分了。

被這搭配詭異的一車一馬弄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掙扎,在門口侍客的店小二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招呼這讓人猜不透的車主時,從半掩的車門內,傳來了一個慵懶而微帶低沈的男音,“我說……親親啊……小黃又累了,我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

“咚——”

從車子的內部發出了某種力道撞擊下產生的鈍響——好像是人的後腦勺與木板共擊合鳴出的聲音?停在當地的馬車微微一晃,半掩的車門不情不願地開啟了,讓好奇的人們得以一窺車主的全貌。

先從車上跳下來的是一個峨冠青衫的男子,大大的眼睛好像在瞪人,抿緊的薄唇微紅一點,似乎剛剛生過氣的面頰微紅,非但有效地解除了他生氣時所應有的戾氣,反而顯得別有一番說不出口的嫵媚,真真“恁是無情也動人”!穿在身上的上好絲綢衣料讓風一吹,緊貼在他挺拔而又結實的身上,頓時吸引了眾多愛慕的眼光。

緊隨在他身後下來的男子白衣飄飄,隨意挽就的烏髻被風吹落了幾縷髮絲,拂在書生般秀氣的臉上,平添幾分瀟灑,斜飛人鬢的軒眉下一雙彎月般的眸子笑意盈然,讓人頓生親切之意,只是現下看來,面色有些蒼白,似乎有病在身。

縱然對那實在是不上臺面的馬有所疑議,可閱人良多的小二怎會看不出那二人身上衣衫的料子皆是上好的蘇繡,趕緊堆了滿臉的笑,搶上前去為上門的主顧卸馬引路,一路殷勤招呼著帶向樓上的雅座而去。

“親親,你怎麼又不高興了?”

極為閒適地點了數個清淡的小菜,顏怡玉用牙籤取了一塊餐前開胃小點醬黃瓜親自奉到惠清嘴邊,向那個扭頭看向窗外的人問道。

“今天才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你就要歇下了!這樣子什麼時候才能趕到天山?”

隱忍良久,終於還是憋不住話的惠清頭也不回地問道。

“這個……總有一天會到的吧!”——也許在明年的今天。

吐了吐舌頭,千挑萬選,好不容易才“特地”挑到那匹駑馬代步的顏怡玉乾乾地笑著,他是不想去找他那個整人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爺爺啦!如果可能的話,他巴不得與惠清能雙宿雙飛,躲到哪個旯旮角落去,避過他爺爺一天嘮叨三百逼的衣缽繼承期限就更好了。

可是目前最大的危機在於,沒有問清他“即將不久於人世逗一病情是否屬實,惠清死活就是不肯與他共效于飛,並警告他如果還敢對他下藥的話,他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任他色誘——結果在浴池中口水與鼻血齊流的卻是他自己……

聲誘——據說當夜全杭州的貓兒都跟著他足足叫了一夜的春,可是惠清唯一回報他的,依舊只有微微的鼾聲……

霸王硬上弓——天地可監,他頭上的包包的確是他百戰百敗的結果,可是……對著一個武功比自己好上太多的人,在真的被失手誤殺前,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

百寶出盡都無濟於事,在“享受美味大餐”與“淪為藥王傳人的苦差”兩者間權衡了良久,不情不願的顏怡玉只好做出了北上的決定,但還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抗議與賊心不死,是以特地剛馬場挑了一匹“我見猶憐”的瘦馬,開始了每天“趕”路兩個時辰、休息十個時辰的旅程。

都說旅途是寂寞的,寂寞的旅途上兩個人相依相伴,是多麼的悽美。在這樣的天時地利下,包許有一天惠清就能突然開竅了,肯與他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在水願做比目魚,在雞願做雙黃蛋……陶醉於美好前景的顏怡玉美得嘿嘿直樂,本來尚可屬英俊的面頰曲扭抽筋,上人看了冒一頭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