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塵一驚,抬首望向凜凜神威的葉宗希,立刻整裝行禮:“參見陛下。”
葉宗希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墨以塵,傖促間,他的黑髮尚來不及整理,正溼漉漉地披在身上,一身白衣被沾溼了大半,那潔白如晚雪的肌膚在半溼的白衣中若隱若現,惹人遐想。
那一瞬間,葉宗希突然對眼前的人升起了佔有的慾望,他不動聲色地說道:“起來吧!”
“謝陛下!”墨以塵慢慢站了起來,恭敬地退到一旁。剛才在平身的一剎那,他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葉宗希的眼睛,那□裸的□使他的心中暗暗警惕,心思電轉,正要找藉口離開,葉宗希卻忽然問道:“你在沐浴?”
“回陛下,臣在梳洗頭髮。”墨以塵低垂著頭,
任由一頭長髮如潑墨般灑在身上。
“臣不知陛下駕臨,竟在此地梳洗,掃了陛下的雅興,請陛下恕罪。”墨以塵一鞠躬,正要乘機退場,卻見葉宗希向前一步,摟住他的腰,笑道:“你不但沒打擾朕的雅興,反而增添了雅興。”
墨以塵一驚,立刻掙脫了葉宗希的懷抱,恭敬地說道:“陛下請自重。”
葉宗希沒再急於抱墨以塵,只是挑眉問道:“你想當金若衣還是白雨霜?”
墨以塵聞言,不禁一怔。葉宗希口中的那兩個人是前朝名臣,金若衣乃前朝皇帝的嬖臣,因以身侍帝而得到榮貨富貴。白雨霜曾位極人臣,但因相貌俊美而被皇帝看中,白雨霜性情奇烈,不願以色侍人,毅然拒絕。事後皇帝派人送了兩件東西給他,第一件是玉腰帶,第二件是三尺白綾,任他選擇其一。白雨霜選擇了三尺白綾,留下遺書,然後懸樑自盡。一代名臣就此身死,徒留幾聲嗟嘆。
“如果是你,你要如何選擇?”葉宗希的唇畔泛起清冷的笑意,問道。
墨以塵閉上雙目,輕聲說道:“死亦徒然,庶無慚於後世!”
這是當年白雨霜在遺書裡留下的句子,而他的選擇和白雨霜一樣,寧死不毀節。若他為苟活而以身侍帝,薛凌雲情何以堪?他又情何以堪?
葉宗希臉色微變,正要教訓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人,卻看見一個人影衝了過來,著急地說道:“以塵,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宗希一驚,從他進入此地開始,他的侍衛便隱身在四周暗暗保護著他,外人根本不可能闖進來,為何薛凌雲可以越過他的侍衛進入此地?
“臣不知陛下在此,打擾了陛下的興致,請陛下降罪。”薛凌雲輕撩下襬,下跪請罪。
葉宗希臉色鐵青地看著薛凌雲,冷聲說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不知道?”
墨以塵雖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著急。薛凌雲的出現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事情因他而起,最糟的情況不過一死,怎可連累薛凌雲?
“臣有罪,請陛下降罪。”薛凌雲的表情淡然,眼眸卻寫滿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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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極僵,彷彿緊繃的弦,一觸即發。葉宗希刻意沉默,打算以迫人的氣勢摧毀他們的意志,然而過了片刻,他發現那
兩人的眼裡沒有絲毫退縮,於是他的眼神更冷了幾分,高喝一聲:“來人!”
語聲剛落,便有數個人影出現在葉宗希面前,下跪道:“臣在!”
葉宗希以冰冷掃視薛凌雲和墨以塵,正要下旨,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飛掠而來,他的雙眉一凜,不悅地道:“是誰?”
“陛……陛下……”一名內侍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臉色蒼白地下跪,聲音顫抖:“秦王殿下忽然昏倒了……”
葉宗希聞言,臉色驟變,也顧不得教訓薛凌雲和墨以塵,甩袖而去,其他人立刻緊跟其後,如暴風過境般消失在山林中。
薛凌雲立刻站了起來,握住墨以塵的手,問道:“你沒事吧?”
墨以塵回過神來,心中仍有些後怕,不禁斥道:“你不知道剛才很危險麼?若非秦王殿下相救,只怕你已經……”
“眼看他就要下旨殺你,我哪忍得住?”薛凌雲緊緊扣住墨以塵的手指,隱約感覺到交握的十指微微顫抖著,卻不知道顫抖的是他還是墨以塵。
“他不會殺我的,最多教訓我一頓罷了。我對他而言死不足惜,但我是秦王殿下帶來的人,若他在此時殺了我,讓殿下情何以堪?”語畢,墨以塵繼續說道:“他縱然無情,但唯有父子情,他不得不顧。”
“你剛才卻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薛凌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