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幽然再三考慮之後,最終選擇了辭去國師一職,他的摺子遞上去之後,立刻得到了葉宗希的批准,選擇了吉日,為他舉行還俗儀式。
東越國的天壇位於皇宮的定天門外,壇外梅花繞徑,清香馥郁。天壇朝南,圓如鏡,以象徵天,階梯以白石堆砌,分內外壇。國師祈谷、祈雨均在此地。
葉輕霄身披狐裘,在梅徑裡穿行,他的身後跟著朱禮,兩人一步步走向天壇。
太常寺卿何伊和葉幽然身穿皂領緣青羅衣,在天壇前恭迎葉輕霄。
何伊向葉輕霄行禮,恭敬地說道:“殿下,陛下已在天壇上等候。”
“抱歉,因為父皇派了御醫來為本王診脈,所以延誤了一點時間。”葉輕霄脫去狐裘,露出一身皂領緣青羅衣。朱禮立刻接過葉輕霄遞來的狐裘,在天壇前停步,恭敬地守在階梯下。
葉幽然跟在葉輕霄身後一步半的地方,秀眉輕蹙,擔憂地問道:“殿下,御醫怎麼說?您重傷初愈,定在今天會不會太快了?”
葉輕霄含笑答道:“御醫說本王已無大礙了。”
葉幽然將信將疑,偷偷上前一步,觀察葉輕霄的神色,見他神色自若,心中的擔憂稍緩,抿唇不語。
三人漸漸步上白石臺階,走進內壇。壇內有一名身穿肩織龍紋玄衣的男子負手而立,那身影岐嶷非凡,氣勢迫人,正是東越帝葉宗希。
三人立刻上前行禮,葉宗希喚了一聲平身,然後把目光投向葉輕霄,之前御醫已回來覆命,說他並無大礙,如今見他的臉色已回覆如常,便放下心來,命令道:“開始吧!”語畢,他神宇氣昂地朝南而立。
壇內已擺
好香案,何伊立刻上前拂袖燃香,宣讀祭文,葉幽然神色莊嚴地行九拜禮,拜畢,他拿起匕首走近葉輕霄,卻在握住葉輕霄的手腕時猶豫起來。
葉輕霄知道他的心事,溫和地笑道:“割吧,你不合適當東越的國師。若想保住我的命,首先要保重你自己,如果你我皆成瓏妃娘娘的眼中釘,誰來保住我?”
葉幽然沉默不語,握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著,試了幾次都無法狠下心來。
“你就當為我留一條退路吧……”葉輕霄的聲音幾近嘆息。
葉幽然聞言,雙眼發紅,澀聲說道:“謝謝。”
“謝什麼?我們是兄弟。”葉輕霄的聲音柔和如風,帶著兄長的慈愛。語畢,他抓住葉幽然的手,往自己的左腕一割,頓時鮮血如注,在那潔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流入祭壇中。
葉幽然心頭一震,忍住內心翻騰的感覺,含淚下跪,讓葉輕霄的鮮血流入他的胸口,染溼他的衣衫。
朗讀祭文的聲音在天壇中洋洋如水,血腥味在空中盤旋不散。葉輕霄失血過多,臉色漸漸蒼白,已體力不支,只憑一股意志力支撐著。
葉宗希心急如焚,幾欲打斷,但每當他看見葉幽然那俊美的側臉,憶起自己曾負過這個兒子,便邁不出那一步。
葉輕霄感覺到血液從自己的身體緩緩流出,已漸漸聽不清那忽遠忽近的祭文,最後更是眼前一黑,幾乎跌倒。
就在此時,一個同樣身穿皂領緣青羅衣的身影衝了過來,急急扶住葉輕霄那搖搖欲墜的身軀,毅然割腕,讓溫熱的血灑在葉幽然的胸膛。
眾人一驚,皆把目光投向神色端莊的葉辰夕,那張輪廓宛然的臉在陽光下顯得特別俊美。
葉辰夕別過臉,低聲說道:“皇兄箭傷初愈,不宜再失血,我也願意為幽然還俗。”
葉幽然聞言,心中百感交雜,因瓏妃之故,他的心中本能地排斥葉辰夕,原不想用葉辰夕的血,但轉目看見葉輕霄那蒼白如紙的臉龐,只得硬生生地把將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閉目等待儀式的結束。
過了片刻,祭文宣讀完畢,葉幽然拜謝了天地,緩緩站了起來。還俗儀式已完成,他突然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葉辰夕著急地為葉輕霄止血,仔細地灑了一重又一重藥粉,然後輕柔地包紮傷口,而對自己正在流血的傷口卻毫不在乎。
《
br》 葉幽然來到他們面前,關切地向葉輕霄問道“殿下,您可有不適?”
葉輕霄此時失血過多,只覺頭昏目眩、全身無力,卻仍盡力扯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答道:“我沒事,回府歇一會就好。”
葉宗希走到葉幽然面前,原本威嚴的臉上帶著簾有的慈祥笑容。此刻的他並非一國之主,而是一名對兒子心懷愧疚的父親。
“從這一刻開始,你已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