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片刻,上官雲清冷傲地開口:“閣下也是來挑戰的嗎?”
這句話讓齊凜寒有些小小的受挫,當年的他雖還沒有接任天下教教主一職,卻已是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魔頭,可眼前這人,竟一副不認得他的樣子。於是他點了點頭,一揚手,便和上官雲清動起手來。
齊凜寒每次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便覺得好笑,他本是不屑與人比武的人,而上官雲清,本也不是經不起挑釁的人。
許是那日涼州官道上的氣氛太過美妙,以至於兩人都失了理智,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打了起來。附近還有那幾個被上官雲清打敗的人物,個個看著他們,目瞪口呆。
只因這一次,上官雲清不再託大,而是拿出了看家本領。
一場對決過了千餘招,最後打成平手,齊凜寒心中詫異,上官雲清也是面露驚訝,兩人望著彼此,一愣過後,竟都不自覺地大笑起來。
那日後來,齊凜寒邀請上官雲清喝酒,兩人開懷暢飲,暢聊一夜,彼此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竟也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合。在齊凜寒看來,上官雲清沒有那些武林正道陰險的嘴臉。在上官雲清看來,齊凜寒也不像傳聞所說的那樣一看便是個魔頭。
那一夜,他們用的便是眼前這對夜光杯,星月之下,盈盈而亮的杯子盛著美酒,也承載著兩人的惺惺相惜之情。
之後兩人雖然分道揚鑣,但若有緣遇到,總會坐下來喝一杯,這幾乎已成了兩人間不用明說的默契。
憶起舊時往事,齊凜寒心情極好,又敬了上官雲清一杯,這才問道:“上官兄今日怎麼會在莫雲他們的船上?”
上官雲清聞言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朝已駛遠的大船看了一眼。他面上沒有表情,神色清清淡淡的,卻因為容貌昳麗而透出一股特別的氣質,叫人看著他便轉不開視線。
良久,他才答話道:“我與莫雲其實是自小失散的兄弟,我的本名應該叫莫清,幼時失散,因為我身上帶著雲、清兩字的吊牌,養父以為那是我的名字,便為我取名叫上官雲清。”
“竟有此事?”齊凜寒不可思議地揚起眉梢,上官雲清和莫雲竟是兄弟?這倒奇了,這弟兄兩人的個性可一點都不像。
世人雖然都盛讚蕭山派的莫少俠溫厚純良,有大將之風,可在他看來,那莫雲雖然整日滿面笑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其實陰險得很。要問他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也說不上來,只是從第一次次見到莫雲開始,他就對那人極為厭惡。
“嗯,我們也是最近才發現此事的。”上官雲清依舊淡淡答話,似乎對與弟弟相認之事,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高興。
齊凜寒何等敏銳,自然能察覺到這一點,故意調侃地問道:“上官兄似乎並不高興找回弟弟?”
“倒不是不高興,只是也沒有特別高興,畢竟我是在上官家長大,對莫雲著實沒有感情。幼年失散的時候我還沒有記事,事情是後來養父告訴我的,如今與莫雲相認,養父倒是比我更高興些。”
上官雲清說到此處,似是有些無奈,他這人便是如此,不著邊際的感情對他來說沒有意義,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覺。
齊凜寒聽聞此言,心中一陣竊笑,他既然討厭莫雲,自然是不希望上官雲清與莫雲親近。而偏偏這兩人身上有血親關係,他不可能阻止他們交往,是以聽到上官雲清表示對莫名沒有感情,他確實高興得很。
上官雲清卻不想多談此事,收回落在船外湖上的目光,看向齊凜寒問道:“我聽聞此前你曾放話,要讓天下教融入武林,並要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再過三個月便是四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會,今年的盟主大會奪魁呼聲最高的人自是蕭山派的莫雲。可就在一個月前,齊凜寒突然放出話來,要讓天下教徹底擺脫魔教之名,融入江湖,而他本人,也要出戰盟主大會。
此話一出,江湖上頓時傳得沸沸揚揚。眾人雖然對於齊凜寒要爭奪盟主之位一事分外頭痛,但是卻也禁不住想,不管是莫雲還是齊凜寒奪得盟主之位,只要他們能讓江湖各派攜手共進,從此正邪不兩立,倒也是一樁美事。
齊凜寒聞言低笑一聲,點頭道:“我確有此意,也與莫雲達成共識,誰能奪下盟主之位,誰就能號令天下。”
“若你們真能不計前嫌,倒是好事。”
上官雲清本身對這些江湖事並不在意,也從未想過要爭奪盟主之位,所以他只是就事論事,也是提醒齊凜寒,若真的奪下盟主之位,定要記得今日在他面前所說的話。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