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與朗墨無關。”
慕隱兮輕嘆一聲。
出了門,兩人一前一後,都是無言。
院中秋菊開的正好,花香沁人。
“方才,在下一直在門外。”慕隱兮便在這花香中輕輕開口,聲音宛如嘆息。“殿下是否能回答在下一句,是否動了真心要毀去朗墨的武功?“
容熙咬唇不語,臉色青白。
“殿下不該如此。”
“折斷雄鷹的翅膀,徹底毀掉那份銳氣與驕傲。”慕隱兮定定地凝視著鐵青著臉沉默不語的容熙,“它便如家雀一般,殿下還能傾慕它什麼呢?”
“籠中之鳥。於殿下個人或是國家天下,朗墨都不該淪落至此。”
容熙悚然一驚,身子一晃,扶住廊柱。
自己放才做了什麼,居然想要廢掉朗墨的武功……
扶住額頭,低低吐出一口氣。許久才抬起臉來,一臉苦痛與頹廢。容熙直視著眼前之人清澈的眼眸,眼底彷彿能看到疏疏翠竹,淺淺寒沙,端的是一派安然,讓人沒由來一陣安心。
容熙眼神暗淡,輕輕一聲嘆息悠遠無奈:“隱兮,你可曾有過不甘之時?”
“昔日不曾有過,今時……”無聲地微笑了,慕隱兮終是沒有說完那剩下的半句。
不甘麼……
若我說方才破門而入那一瞬,便是不甘,你可相信?
自繽紛落花之中收回視線,慕隱兮的一聲嘆息融化在唇齒間,悄無聲息地化了開去,滿腔酸澀。
門外兩人相視無語,門裡一人長嘆連連。
朗墨喘著氣,眼前都黑暗了下來,渾渾噩噩。
不自覺地那個名字浮上心頭,胸口酸澀難當,滿口腥甜。
容桓。
只怕我再沒資格對你開口。
靠在牆邊,慢慢滑下去,朗墨終是閉上眼。
作者有話要說:
☆、翻手為雲復又雨
燕國。
寢殿。
臥在榻上之人忽然狠狠擰了眉毛,指尖忽然抓緊了身上的被褥。
青羅神色一喜,正要俯下身子去喚容桓,只聽容桓陡然嚎叫一聲,人已經直直地坐起來,“啪”的打翻了一碗湯藥。
青羅顧不得燙傷的手,連忙扶住了容桓的身子,“做噩夢了麼?”
容桓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卻掙扎著想走動,口中模模糊糊地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司湘指尖一點,在容桓頸間按下一指,卻沒有止住他亂晃的雙臂。青羅急忙按住他,卻被啪地開啟了手。
“滾開滾開!”容桓忽然暴怒,騰起身來,就要下床。
“殿下!”劍謎看不下去了,上前死死地將容桓按倒在床上,然而他卻死命地掙扎著,口裡呼喊著,嘶吼著,神情恍若鬼魅。
“請你冷靜一下!”劍謎使出吃奶的力道,卻被一把掀翻在地。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忽然重重地落到容桓的臉上,力道之大使他的臉都歪向了一邊。
司湘劍謎渾身一震,抬眼看向床邊的青羅。
青羅胸口劇烈起伏著,還保持著剛才一巴掌抽出的姿勢,水眸彷彿破碎了一般,一行清淚劃過粉頰。
容桓跌在榻上,失神地看著她,眼眸的神采終於緩緩凝聚起來。
“我只當你是受了刺激,沒想到你這麼沒有擔當!”青羅呼呼地喘著氣,心痛道,“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整整五天!所有人守在你床前盼著你醒過來,誰知你竟完全蒙了理智,事到如今還說些沒用的話!”
容桓瞪著眼,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中沒有絲毫表情,一片死寂與漠然。
“你莫要忘了!”青羅伸出手指指著容桓鼻尖,一字字道,“我哥為了救你死了,你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哪裡對得起他!”
“朗墨已經背叛了你,這個事實,你到現在還不能接受嗎!”她一把拎起容桓的衣襟,“難道你仍然要為了一個背叛你的人,讓這些始終追隨你的人寒心嗎!”
劍謎與司湘彼此對視,終是無語凝噎,轉開了頭。
容桓瞪著她,面色由蒼白漸漸轉成了鐵青,呼吸越來越
急促,終於喉間爆發一聲嘶吼,忽然扯過青羅,死死地抱住了她,用力得指尖都發了白。
聽見他支離破碎的悲泣,青羅伸出手摟住容桓,淚水決堤一般簌簌打溼了粉頰。“我是你的妻,永遠都會與你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