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悚然起身,手一顫,杯子摔了個粉碎。
“追!不惜一切給我攔住他們!”慕容錚咬牙切齒,豁然向外走去。
飛快的奔跑,足尖一點,身子躍起如飛。
風雪之中看不清前方的人影,只知道一個箭步跨上駿馬,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只為追回那人。
細密的飛雪落了下來,臉上一片冰涼,他卻死死地瞪著眼睛,緊盯著蒼茫的前方。
宮殿門,長街,城門,曠野……
數不清多少景色從眼前一掠而過,直到一個修長的身影入了眼,心都為之悸動。
容桓便迎著風雪大大地開口,長長地喚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聲嘶力竭,卻不放棄,只恨駿馬不能如那離弦之箭一般。
“朗墨——”
終於,那人轉過頭來,雪帽之下的面容清清冷冷,看到了自己卻又像是沒看到。
“你他媽的給我站住——”容桓嘶吼一聲,豁然提一口氣騰空而起,朗墨轉過身子,卻是一掌揮來!
“殿下!”劍謎一聲驚呼還未說完,容桓便被那一掌擊中,跌在雪地裡。
容桓捂著胸口,卻是狠狠笑了:“給我這一掌,就是你最終的選擇麼?”
知道了一切,知道那人最終背叛了自己,然而,還是不顧一切的為他追來。
“朗墨,留下來。”容桓心裡還抱有希望,但言語早已沒有底氣,脆弱地在空氣裡漂浮,打轉,最後落在地上,像是什麼東西破碎了。
朗墨神色一動,冷冷笑道:“我將你的藏寶圖獻於聖上,又將燕國寶藏盡數盜取損毀。你便該知道,我這人,如何兩面三刀,陰險狡詐。”
“別說了!”容桓渾身顫抖。
“我與你共赴燕國,目的便是充當眼線,換取藏寶圖。”
“別、說、了!” 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痛楚和絕望,容桓捂住耳朵。
“我幾次護你,只為了換取你的信任。不受些重傷,怎會讓你相信我的忠心。”朗墨卻充耳不聞,薄唇中繼續吐出冰冷之語,字字錐心,“最可笑的是,你以為我對你動了情,其實不過是虛以委蛇。你天性風流,我便不動聲色,步步牽引,終於讓你自甘上套。”
“我叫你別說了!”話音未落,容桓忽然暴起,一劍刺來。
朗墨二話不說隨即迎劍而上,手中墨影劍寒光一閃,劍花四散開來。
容桓劍路不合劍理,本已似鬼似魅,此刻血衝頭頂,更是變化莫測,為夷所思。不一會兒,朗墨額頭已滲出絲絲冷汗,然而神色卻依舊冷冷,手腕一震,長劍如疾風驟雨般刺了過去。容桓揮劍還擊,劍招也變得極為狠厲毒辣。
眼見曾經生死相依的二人,如此居然以命相搏,劍謎司湘二人相顧失色,想要助容桓一臂之力,奈何卻連半個招式都插不上。
二人手中兵刃略一分開,隨即又以迅雷之速攻了上去,“叮叮叮”轉眼間,已過數十招。突然間朗墨右手後縮,劍柄疾收,容桓不避不讓,劍勢如風,連環三劍,“叮!”一聲,朗墨長劍脫手而飛!
一瞬間,劍尖已掠至眼前。
容桓暴喝一聲,陡然間一個擰身,劍尖偏開,直直貫入朗墨的坐騎,力道之大,只剩劍柄露在柱外!
駿馬長嘶一聲,倒了下去,雪地上綻放了血花。
一劍已盡,容桓怔怔看著自己劍走偏鋒,唇邊忽然浮出一絲苦笑。
自己拼盡一念,甘願自沉險境,只為討那人一句愛或不愛,那人卻冷心冷意,絕情絕義。自己本該與他一刀兩斷,卻料不到生死關頭,仍是下不了手,突然間心中一酸,熱血上湧,哇的一聲,一大口血噴薄而出。
“殿下!”劍謎司湘立即衝過來,司湘扶住容桓,豁然抬眼看向朗墨:“想不到將軍最終還是絕情絕義,好個美人計,司湘佩服!”
朗墨立在那裡粗重地喘著氣,眉目間宛然死灰,一言不發。
“殿下?”最終還是冰冷嘲諷地一笑,“現在你們應該稱呼他廢太子罷。”
“你!”司湘跳起身子,袖中寒光一閃便要上前拼命。
“不要!”劍謎一把按住渾身發抖的女子,容桓卻清清冷冷地開了口:“將軍為保皇派立下大功,封侯指日可待,我在此向將軍祝賀了!”
“是啊。”朗墨眯起眼睛,“多謝殿下祝我一臂之力。”
司湘氣急了,一聲尖叫,數不盡的怨憤。
容桓按住胸口,強壓下翻湧流竄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