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一瞬間抽痛起來,他抓緊了胸口,一聲低呼。
“怎麼了?”司湘急忙搭脈。
容桓沉默著盯著面容焦急的女子,眼底掠過寒冰一樣的光色,陡然揚起手,只聽“啪”的一聲,司湘連一聲驚叫都沒有,便委頓於地。
藍重羽一驚,相識已久,從未見容桓如此失態過,驚疑不定之下,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攙扶司湘,卻被她冷冷拂開了。司湘傲然抬眸,直視著容桓憤怒的眼神,唇角挑起一抹無畏的笑意。“殿下這一巴掌,解氣了沒有?”
容桓冷冷地問道:“他怎麼樣了?”
“死了。”司湘挑眉,淡淡道,“你還在自欺欺人麼?朗家軍隨身攜帶的毒藥,你又不是不知道,腸穿肚爛,朗墨還真是足夠狠絕,和你斷的乾淨。”
“我要你救活他。不惜一切代價!”容桓陡然伸出手抓緊了她,“別忘了,朗墨的傷,也有你的一半!”
“不惜一切代價?”司湘微微一笑,眸中似有淚,滴不下來,“我只是醫者,卻不是神仙!一心求死之人,又怎麼會留下一線生機!”
容桓五官扭曲了,面色淒厲彷彿厲鬼,盯了司湘半晌,忽然掀被子坐起身子,赤腳下地,跪倒在她腳下。
司湘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地低聲喃喃:“你這是做什麼……你為了朗墨,連身為儲君的尊嚴也不要了嗎!”
“我要你救活他,求求你!”容桓斬釘截鐵地道,面色決絕,“司湘,你我相識十幾年,我從未求過你什麼,只有這件事,我請求你救活朗墨!”
司湘瞪著容桓,胸口劇烈地起伏,久久,微微一笑。
“我答允你,殿下。”破碎地呢喃著,似是在呻吟,司湘倒退了幾步,水眸裡幽幽的,說不出是怒是怨,“只是,我要問一句:你就從來沒想過我嗎,沒想過救回傷重的朗墨要耗費我多少心力,你就不擔心,我會為救他而折壽十年嗎!”
容桓瞪大了眼,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果然情到深處,便是無情。”司湘唇邊浮出了倨傲冷厲地笑容,最後看了他一眼,水袖一展,人已向門外一步步踏出,“從此之後,你我只有主臣之誼,我對你,再無半分念想。”
風從門外直直吹進來,燭火搖晃,映在容桓眼眸裡一片死寂。
藍重羽重重嘆口氣:“殿下當真冤枉司神醫,臣方才看了,朗將軍頸間那一劍,看起來深入骨髓,實際上卻是徒有其表,司神醫用了障眼法,瞞過了所有人啊。”
容桓身子一顫:“這麼說,我……”他急忙起身,向門外衝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司湘是如此的給力。容桓是個男女通吃的貨。
☆、夜來風雨朱顏老
容桓急步走到司湘的房門口,見大門緊閉,卻有濃郁的藥草味透過窗子而來,他低低地開口喚道:“湘兒,我來向你賠不是。”
“臣此刻正在給朗將軍施針,請恕臣不能給殿下請安了。”淡漠到了極致的聲音,疏離的口吻,令容桓陡然一陣氣悶,呆了半晌,卻是無言,終是舉步走了,推開了另一扇門。
“殿下。”劍謎抬起眼,就要掀起被子行禮,容桓急忙一個箭步竄過去按住他,“你都這樣了,還管那些個勞什子規矩做什麼!”
“謝殿下。”劍謎看著容桓陰晴不定的臉,沉聲問道,“將軍現下如何了?”
“我不知道……”容桓頹然坐倒在椅子裡,眉毛快要擰做一團,“司湘正在盡力,我很害怕,害怕他就這麼去了,我不知道,若是失去了朗墨,我不知道我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下首要之事,還是應當查明真相,還殿下清白。”劍謎沉吟。
“是啊。”容桓失魂落魄地喃喃著,“明明我們在一起,說著體己話,那麼溫馨,誰能知道著陰謀詭計來得這麼快呢。”跌坐在椅子裡,容桓頭腦中漸漸清明起來,回想著白日裡發生的一切。
司湘身手矯捷招數狠厲,但朗墨畢竟是征戰沙場的將軍,若論武功,簡直雲泥之別。他怎會輕易地讓她挾持?他被劫持之後,只會給朗家軍造成阻礙,也就是說,朗墨是為了保護他,心甘情願地受制於人。可是,他又為什麼要吞下毒藥,一死了之?
只剩下一個解釋,那便是朗墨已經明白幕後黑手是誰,而他又不能反抗,兩面夾攻之中,將他逼上了絕路!
容桓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誰說朗墨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情意,容桓啊容桓,你怎麼這麼傻!
不知知覺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