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容桓收緊了手臂,“我沒能保護好你。”
“說實話,我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你保護。”朗墨眼睛裡宛如有靜水深流,痛苦的波瀾流過了、淹沒了,不留痕跡,“你這樣殺了世子,到底太過沖動。”
“我不後悔。”容桓堅定一字字道,“為了你,我死也甘願。”
“傻瓜……”朗墨喃喃著,不再說什麼了。
容桓似是痴了,摟住朗墨,細細碎碎的吻落在他的唇角、眉間,一邊吻著一邊念著他的名字。
不遠處,大火熊熊燃燒,呼嘯著,猙獰著,山莊漸漸被吞噬了。
劍謎立在大火之外,目光幽冷。司湘將最後一根火把拋進了去,絮絮一嘆:“殿下殺了世子,北靜王哪肯善罷甘休?眼看很快就要有大麻煩了。”
“嗯。”劍謎沉聲道,“毀屍滅跡,希望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作者有話要說: 世上有一種人,所作所為典型地證明了一句話。
NO ZUO NO DIE
這種作法是親媽也無法挽救的,於是乎,容簫你就安心去吧~~~~~
☆、春已無情秋又老
建興四十三年夏,北靜王世子容簫喪命於郊外別院。此事一出,立即在朝中掀起了悍然大波。
勤政殿。
“皇兄,您要為簫兒做主啊!簫兒死得好慘!屍骨無存,讓臣弟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愛卿請起,節哀順變。”文宗皇帝溫聲安慰,轉過臉來卻是陡然間一聲厲喝,“那逆子現在何處!還不給朕捉來!”
“父皇,兒臣已在殿外。”門外傳來了回聲,平平穩穩,毫無波瀾。宮門大開,容桓緩步走進大殿,在案前跪下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請安?”文宗冷笑,拿起案前的奏摺摔了下去,“你犯下滔天罪孽了!”
“皇上息怒。”皇后從旁而立,卻是神情高雅,氣定神閒,“總要先弄清事情原委再做定論。桓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桓平靜地回答:“別無他事,孩兒看他不順眼。”
“逆子!”文宗拍案而起。北靜王目光中精光四射,彷彿要在容桓身上剜下一塊肉來,然後王爺不停地重重磕著頭,直到額頭由青變紫,再到黑色,一片觸目驚心。“求皇上做主。老臣只有這一個兒子,這是要老臣斷子絕孫啊!”悽惶的聲音令文宗皇帝怒意愈盛,一向強健的身子不住的哆嗦,容桓見狀,臉上終於有了波瀾,顫聲道:“父皇,您沒事吧?”
“說!你為何要燒死容簫?”文宗皇帝暴喝一聲。
皇后鳳目中清華四射,眼神中焦急、疑惑、哀求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重重地擊在了容桓的心頭,然而他抖了抖唇,終是一言不發。
滿殿的文成武將都不敢吱聲,連大氣也不敢出。皇上走下龍椅,扶起北靜王,閉目冷冷道:“來人,把容桓關入大牢!”
“慢著!”皇后一聲冷喝,抬手止住了侍衛上前,轉頭對文宗道,“桓兒是太子,容簫只是一個世子,哪個國家有太子為世子抵命的先例。況且桓兒絕不可能亂殺無辜,這其中定有緣由。 聖上,還是再聽聽桓兒怎麼說吧。”
文宗抖了抖唇,還未發話,門外忽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是因臣。”
那聲音再熟悉不過。
容桓神色一變,回過頭去。逆著光,朗墨一步步走來,午後的日光在他原本就蒼白的肌膚上投下一片光暈,愈發顯得無力而柔弱。
兩人擦身而過時,容桓忽然開了口:
“將軍生病了不好好養著,來這裡做什麼?司湘,把將軍送回去。”
司湘立在原地,垂下了眼睫,當作沒有聽見。
“殿下,我來為了告知大家真相。”朗墨再度開口,“世子企圖對我施暴,臣本想咬舌自盡,卻承蒙太子殿下相救,得以脫離險境。至於,山莊是如何起火的,我與殿下一概不知。”
他聲音清清朗朗,字字清楚無比,尤其在說出施暴二字之時,在場所有人都發出了驚訝之聲。
北靜王當即指著朗墨道:“你血口噴人。我兒為人清正,怎會如此!”
“為人清正?”朗墨冷冷一笑,眼波里有血色的影子,在眾人的注視下解開外衣,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光潔的肌膚上佈滿了咬痕,慘烈地裸露著,彷彿上好的美玉,被人玩弄褻瀆了。
整個大殿沸騰起來。只有容桓慘白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