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藍重羽和容桓,陸寒洲彼此驚魂甫定,不約而同噓出一口長氣來。容桓看著昏迷的朗墨,一把扯開衣服,眼見傷口流著黑血,容桓想也沒想張口就吸。
吸一口黑血,然後吐出來,連著吸了十幾口,終於喘著氣停了下來。
“殿下,快漱口。”藍重羽將水袋子遞到容桓面前,容桓咕咚咕咚一連喝了好幾口,噗地吐了出來,地上一片焦黑的顏色。
容桓細細地看著朗墨的臉色,吸出毒液只能緩解毒性的發作,朗墨隨時會有生命之憂。看來得提前做準備,若不然朗墨會死在路上。
正想轉身吩咐什麼,一直昏迷的朗墨手指動了動,容桓立即貼到他耳邊,輕喚著:“朗墨,你怎麼樣了?”
朗墨微微張眼,眸子裡一片青灰之色,半晌勉強坐起來,嘴唇發白道:“你怎樣,你沒事吧?”
“我沒事。”容桓攬住他,低嘆一聲,“有事的是你。你受了很重的傷。”
勉強擠給他虛弱的笑容,朗墨拂開了他的手。“中州軍呢……還剩下多少?”
話音未落,只見藍重羽重重在地上打了一拳,氣憤而懊惱:“死去的,重傷的,失蹤的,這支王師算是差不多都折在了那裡。”陸寒洲亦是一臉悲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遇到雪狼!”
容桓神色一動,咬緊牙關,一拳砸到地上。“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終於走出了洛陽,保皇派有了下手的機會,還可以嫁禍燕國,一石二鳥!”
朗墨身子一震,面色蒼白地低聲道:“看來,雪狼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覷。我們這一次,是中了埋伏了。”
“哼!”容桓冷哼一聲,“他們埋伏我,我也不是魚肉任人宰割。你放心,劍謎司湘已在趕來的路上。”
朗墨沉默著注視著容桓,半晌伸出手去抓住了容桓的衣襟,正色道:“此次有人加害你,必定是你阻礙了某人的利益……容桓,告訴我,你去燕國有何目的?”
容桓神色一震,默不作聲地握緊了朗墨的手,眸子裡一片幽幽暗暗。
“來之前我不想問,是因為我心裡很累。”朗墨嘆一口氣,凝目問道,“可是現在我不得不問,你即將要做什麼,讓朝中保皇派如此懼怕,不惜將你置於死地?”
藍重羽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驀地望向了容桓,微微搖頭。
容桓咬緊下唇,有些無力地一笑:“墨,你知道麼……你如果知道了我的目的,保皇派一定會將你也視作眼中釘。”
“我中這一箭,可見他們已經這樣做了。”朗墨搖搖頭,虛弱地擺了擺手,“算了,你不說,我就當作不知道。”
“墨。”容桓將他死死的抱住,“時機成熟,我一定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朗墨不再說話,似是累極了,在容桓懷裡閉上眼。
風破空而來,夾雜著沙子,簌簌地落了一頭一臉。
朗墨平日裡極其喜淨,眼見自己穿的那件泥濘長衫始終沒換,滿身汙穢,禁不住心下厭煩,容桓見狀安慰道:“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去找水源,把你洗的乾乾淨淨的。”說完將朗墨腰間繫著的水袋子解下來,遞到他唇邊。
“我不渴。”朗墨淡淡道,將水袋子推了回去,“水已不多了,還是將就些吧。”
容桓大大地喝了一口水,對著朗墨的嘴親下去。清水便注入朗墨的嘴中。朗墨的耳根倏然發紅,這裡可還有人看著。連連拒絕,可容桓哪裡肯松嘴,朗墨也只好順勢喝下去。這水容易讓人醉,朗墨的臉有些緋紅。
容桓見他不再冷著臉,笑嘻嘻道,“一會兒我和藍將軍分頭去找水,你在這裡養傷。”
“還是讓我和將軍同去吧。”朗墨搖頭,便要站起來。容桓卻把他一把按住,蹙眉:“你都這樣了,萬一昏倒在半路,我們還得費心找你,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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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了,密林間一片斑駁的陰影,看不清人的表情。
“殿下,你當真要將藏寶圖之事,告訴朗墨嗎?”藍重羽轉過身,月色之下英俊的面容一片陰沉之色。“殿下確定,朗墨值得我們信任嗎?”
容桓停下腳步,袖中之手緩緩握住了,冷冷看了過來,“重羽,你想說什麼?”
“朗家軍之事,保皇派大事化了,其實當中疑點頗多,朗墨提前知不知道朗家軍要陷害殿下,尚未可知。”
“他不知道。”容桓眯起眼睛,“他若知道,便不會輕易為司湘劫持,他若知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