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慢慢從兜裡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天鵝絨盒子,託著盒子把手伸到嚴冬棋面前。
嚴冬棋有點兒沒忍住的向後彈了一下:“我操啊。”
青年把他拉回來,有點結巴的開口:“來之前買好的,本來想在那個卡梅爾山的天主教堂送給你來著,但是當時那個嚴肅的氣氛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嚴冬棋的眼睛驀地睜大,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猜的有點準。
“我還奇怪你在教堂那種求婚勝地為什麼對我一點兒表示都沒有來著,害得我來回心碎了好幾次了都。”男人勾起唇角,有點兒嗔怪的看著韓以諾。
青年皺皺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嚴冬棋:“我……我用跪下麼?”
嚴冬棋帶著笑意看向青年,有一瞬間面前這高大挺拔的男人似乎和很多年前站在重症病房的男孩子重疊在一起,然後又呼啦啦的分開,帶著滿滿的回憶在嚴冬棋的腦海裡颳起一陣又一陣的颶風。
他又想起前幾天韓以諾的問題,“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這個問題有簡單又複雜,嚴冬棋一向巧舌如簧偏偏無言以對,心裡卻隱隱覺得,無論這人怎麼做,到最後自己搞不好都會喜歡上他。
理所當然的樣子。
韓以諾看著嚴冬棋只是笑著看著他卻不說話,便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伸手開啟了戒指盒子,裡面安安靜靜躺著兩枚一模一樣的男士鉑金戒指,上面鑲著一顆樸素的碎鑽,在陽光的反射下閃亮的有點感人。
嚴冬棋笑了笑伸手取出戒指,然後抬起韓以諾的一隻手,沒想到他卻縮了回去,有點猶豫的說道:“是不是應該我先給你戴?”
“不知道,頭一回給人戴戒指來著。”嚴冬棋抬眼看著青年,然後重新抬起他的手,把戒指套了上去,“之前是你先給我告的白,這會兒換我先給你戴戒指,一報還一報,多公平。”
然後順勢低下頭在韓以諾手上的戒指上親了親。
韓以諾給他戴戒指的時候手有點抖,但是莫名讓他覺得又莊重又認真。
嚴冬棋看著手上的戒指,突然就有點兒老淚縱橫的意思。
他撲上去一把攬住韓以諾的脖子,然後把臉埋在青年的胸膛上,聲音帶著鼻音:“以諾,我有點兒想哭怎麼辦?”
結果青年也把腦袋擱在他肩頭,親了親他的耳朵小聲道:“我也有點兒。”
“那可千萬別,在夕陽下以身相許多浪漫的一件事,被咱倆整得在這兒抱頭痛哭,跟失散了多年的親人似的多傻逼。”嚴冬棋把胳膊鬆了鬆,扭頭也在韓以諾的耳朵上親了一下。
青年鬆開懷抱,表情挺正常,可聲音還是有點兒沙啞:“幸福死了都。”
“這麼巧,我也是這感覺。”嚴冬棋很溫柔的笑了,然後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抬起胳膊呼嚕了一下韓以諾的頭髮,聲音有點兒不穩,“以諾啊,我們就這樣一起變老吧,雖然我比你還老了點兒。”
青年點了點頭,拉過嚴冬棋從他頭髮上滑到臉頰旁的手親了親:“打從十幾歲就光想和你一起變老了。”
男人再次勾起唇角,露出青年最最喜歡的又溫和又柔軟的笑容,眼睛裡還有被陽光折射出來的滿滿當當的暖呼呼的愛意,嚴冬棋的聲音乾淨又溫柔:“好啊。”
兩個人的影子被夕陽拖得很長。
長的就像一輩子似的。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
寫到最後一句挺感慨。
感謝看到這裡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