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坐在湖邊撐一支魚竿自在地垂釣。此岸景緻更佳,卻少見遊人,大抵在細雨微風的日子裡才會有浪漫的年輕女士執傘在沙灘上漫步。
寧太太絮絮叨叨地講著話:“倪先生真是最痴心的一個人,彼時他與你父親一同在英國唸書,心裡不知有多牽記倪太,三日必定要通一封書信,兩人還把那些書信編上號碼,當作金貴寶貝藏著。碰上了假期,他必定是要回國來探她的,到了分別的時候,了不得,那場景簡直堪比十八里相送,連養的兩個女兒都取名叫作‘長亭’與‘芳信’。”
“寧世伯真是性情中人”,陸文振忍不住微微笑,沒想到印象中剛肅的寧伯伯年輕時竟有如此繾綣依依的浪漫情懷。
“可不是,最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寧太太掩嘴輕笑。
倪太太一早在家等著,見寧太太和陸文振來了,忙不迭捧出水果點心來招呼,又吩咐廚房裡去做餛飩送出來。
陸文振笑著謙讓:“伯母無須太客氣,我們在家吃了午飯才過來的。”
“倪太太家的餛飩,全城決計尋不出第二號這麼鮮美的味道來,文振別推辭”,寧太太含笑拍他的手,“既然來了,是該嘗一嘗。”
陸文振不好再多言。
倪太太去書房取《春雨新篁圖》,長亭小姐也隨著她下來。
倪長婷著一件米色的連衣裙,柔亮的黑髮紮成馬尾,圓圓的眼睛安靜而聰慧,抿唇微笑時露出兩枚深深的梨渦,確實是位清秀佳人。
陸文振與她分執畫卷首尾,供兩位太太細細鑑賞。
寧太太看了半晌畫,方才抬頭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笑著朝兩人連連擺手,“我真是糊塗了,他們年輕人哪裡有心思同我們耗在這些古物上。去去去,文振,約長亭出去吃茶喝咖啡。長亭在國外唸的就是英國文學,專門研究莎士比亞、濟慈、拜倫這些子文豪們,同你必定最有話講。”
陸文振尷尬不已,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她們,只好客氣地邀請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