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只想距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後來我希望他接受我,儘管因為害怕被他發現而後被排斥而選擇暗示,但我也是做好了被疏遠的準備的。
結果他沒有疏遠我,反而是我在遠離他。
明明,還願意對我笑還看重我的費爾南多,是我能想到的被拒絕後的最好的結局啊。
從前,是我太貪心。
冬歇期後不久,我開始主動聯絡費爾南多。只是這一次,風水輪流轉。
費爾南多並沒有我那麼過分。我打電話他接,我去找他他見,我發郵件他回,可是他也沒有主動和我交流。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維持,他只是回應我。有些東西,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儘管他不曾主動,可他對我依舊親熱從不敷衍。可我發現,他對我的那份特殊不見了。我就像是其他被費爾南多划進他的圈子的人,不會被他客客氣氣疏離有禮的對待,可是和其他身處同樣的位置的人相比,也沒有什麼不同。
我清楚這是必須的。既然他知道我的心意,就肯定能發現我從不掩藏那些心思而是一點點露給他看的原因;他收起那些對待我的特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我還是覺得失落。我不會再奢望多的,但我多麼希望那小小的不同能繼續存在啊。
可惜的是,我不但沒有實現我的希望,反而失去了更多。
沒過多久,費爾南多就和賽季初的我一樣,完全不理我了。
我惶恐了一週,就在我決定他要是再不回應我我就馬上直飛馬德里去找他的時候,費爾南多主動聯絡我了。他對我說,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只能等待了。
那時我還是信心十足,覺得費爾南多可能是和當時的我一樣,等想通了他就會主動找我,我不用太過擔心。於是我心安理得的不再主動聯絡費爾南多,按照他所說的,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轉而更加註意比賽和訓練。
賽季結束的時候,我接到了費爾南多的電話。螢幕上費爾南多微微笑著,什麼也沒說。可我卻覺得,為了這一刻,我已經等了足夠久。
我以為我得到了一切,我們會回到從前,卻怎麼也沒想到這是我失去他的前奏。
割腕。
賽季結束後不久,費爾南多就在他的浴室裡割腕自殺了。
我去見了他最後一面。
他面上帶著微笑,是他平日裡露出得不多卻每一次都讓人沉迷的那種溫和笑容。
他的金髮依舊給我陽光的感覺,可是他的手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溫暖。
周圍的溫度似乎都消失了。我好像來到了冰窟裡,好冷。
費爾南多的遺書裡寫明瞭他自殺的原因。
他說他賽季初就找到了他的親生父母,可是他的父母不願意認他,反倒認為他的存在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他說他的愛人,一個月前車禍去世;他說…他對不起他的朋友對不起喜歡他的球迷,希望他們不要怪他。
費爾南多的心理醫生告訴我們,賽季剛結束的時候費爾南多曾在經紀人和一位朋友的帶領下找過他。而他得出的結果是,抑鬱症。
可是後來費爾南多表現得很正常,一個星期以後費爾南多再去找他的時候,抑鬱症的症狀已經完全消失了。誰知道…
我痛恨現在才知道這一切的我。
費爾南多曾多次和我講他想象中他的親生父母會是什麼樣。在他的養父母過世後,這種猜測越來越少,可是他的在意絕對沒有減少。他有多麼在意他的親生父母,沒有人比從小和他在一起的我更清楚了。
至於愛情,費爾南多的隊友們都知道他在這方面有多執著,他對那位終於遇見的女子有多重視。
被親生父母否定又痛失所愛,費爾南多他究竟是有多疼?要怎樣的痛苦,才能讓他這麼堅韌的人,走到這一步?
偏偏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一次給他支援。
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在他身邊,我也能發現他的不對勁——雖然他在心理學上的造詣能夠讓他瞞過醫生,但那絕對瞞不過在這個賽季前從未將視線從他身上轉移的我。
可是賽季初我遠離他,賽季結束時我想當然的不主動聯絡他。
我以為我能等到一切變好,可我等到的是他的死訊。
什麼對不起朋友,分明是我對不起你。
這麼想的人不止我一個。我看見朱旭他們都在為自己忽視了費爾南多這段時間的變化而愧疚,想要指責卻找不到立場。
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