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悔了?”
“反悔?錯了美人兒,我從來就沒有打算放你走。”言罷,穆燁伸出大手又指了指風贏,“而他,更不可能放過!你以為有了蠱母便能要挾我了?我只要將你扒皮、抽筋、割肉、放血,便可以將蠱母自你體內取出,到時候我又何愁沒有籌碼呢?”穆燁的話,字字句句殘忍血腥,但此法聽來確實可行——他再一次耍了她。而半月彎也終於意識到,此時他們似乎再沒了談判的籌碼。
“如此待客之道,無怪乎大器不成!”突然,一道清朗男聲於頭頂飄來,半月彎下意識地回頭,卻在看清來人面目之時心神俱震。
白衣、墨髮、桃花美目彎彎如月,飄飄然站立於正殿之巔,足下輕點,君卿夜身形如鶴臨空而下,恰好落於半月彎與風贏之前。
“哼!你是誰?”穆燁輕蔑地瞟了君卿夜一眼,卻是鼻孔朝天,根本未將他放在眼裡。他雖是南照的大土司,卻並沒有機會見到大周的皇帝,是以,根本不知來人的身份尊貴。
“放了他們!”君卿夜冷冷一笑,亦正眼也不看一下穆燁,沒有請求、沒有客套,只是一句“放了他們”。
穆燁聞言,卻是仰天大笑起來,笑罷之後,放出狠話,“一個也別想走,別說他們,便是你,今日我也絕不會放過。”
同樣是笑,君卿夜的笑卻是那般絕世風華,“那便試試看了。”語罷,他倏然轉身,瞅了一眼半月彎後,又將眼光移回風贏身上,笑道:“風贏,看樣子,今日咱們那雙劍又要再次合作了。”
聞言,風贏竟全無緊張之意,還有些興奮地大叫著:“好啊,榮幸之至,今日我要殺個痛快。”
他倆哈哈大笑著,完全無視穆燁的存在,竟是生生將他晾到了一邊。穆燁哪裡受過這等閒氣,頓時氣黑了臉,大喝道:“給我上,不用留活口!”
聞言,君卿夜與風贏相視一笑,同時叫道:
“風林,帶她走!”
“風林,帶她走!”
半月彎突然感覺身子一輕,瞬即落入一人之手,不用回頭也不須確認,正是風林小子。
此時,一道劍氣逼來,二人各躍出一大步,扭頭而望,頓時面如土色。身後的君卿夜與風贏早已讓穆府的侍衛圍了個裡三層又外三圈,遠遠看去,只能看到正中間的兩人掄起的雙劍如雨點冰霜,白光如雪。
“風林,咱們不能走,得去幫幫他們!”
風林望著半月彎的臉,怔怔一愣,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你、你真是月大哥?”一直以為他的月大哥是如神般的男子,現在他卻驚訝地發現,眼前站著一個絕色傾城的大美人,這又讓他如何能淡定?
如此危急關頭他還想著這些,頓時讓半月彎氣結,本想罵他幾句,可一想到本也是自己隱瞞在先,便無暇再責,只大吼道:“你小子發什麼呆,過去幫忙啊!”
風林一臉嚴肅,固執搖頭,“哥哥讓我帶你走,我便只能照做!”在風林的心裡,風贏比任何人都重要,從小對哥哥言聽計從的他,雖然面對著生死的抉擇,卻仍舊做出瞭如此決定。他的心裡其實比任何人都痛苦糾結,可是哥哥的話就是命令,他必須要聽。
“傻小子,你已經不小了,這個時候可以不聽你哥的話的。”
風林聞言,怔愣半晌,表情竟是一派迷茫。
眼見前方情勢不利,半月彎已是懶得再解釋,只怒氣衝衝道:“要走你自己走,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走的,你若是不想再見到你哥的話,馬上就走。”
一聽這話,風林也急了,他怎麼可能會棄風贏於不顧呢,漲紅了臉,血氣方剛的少年終咬唇道:“好,我們回去。”
在內圍,君卿夜與風贏幾乎沒有任何花哨的劍式,只是招招索魂、一擊斃命,甚至看不到他們如何出手,只聽到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他們二人各執一劍,刺、挑、擊、落,招招狠絕,劍無虛至,眼前只見劍光銀閃,再一看便是劍至人亡。
半月彎張大了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知道君卿夜與風贏身手了得,但如此狠絕的劍法,根本難以想象。思緒飄飛間,他們二人身前已倒下一圈又一圈的侍衛。
見半月彎與風林返回,君卿夜面露憂色,手下未停,卻衝風林吼道:“回來幹什麼?帶她走。”
風林此時也頗有點君令有所不受的感覺,隻字未言,便悶頭加入了二人之中,與他倆並肩作戰。
有他們三人強攻,半月彎則是選擇了迂迴之法,飛身於屋簷牆頭,手中銀針揮擊如撒,竟是當成暗器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