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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幼時所學?”充滿危險的眸子瞬時收緊,便是連站在他身側的半月彎也不禁為俞婧婉暗暗捏了一把汗。

“皇上明鑑,臣妾所言句句屬實,如若不然,臣妾也斷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學得此舞。”雖是假話,倒也被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她自幼習舞也並非作假,這《踏雪》卻是隻用了她半月時間,舞者,在乎悟性。君卿夜並不懂舞,是以她才敢如此妄語。

聞言,君卿夜的表情並未舒緩,只是扭頭看向君卿歡,冰冷道:“婉妃說的你可都聽到了?還要離席嗎?”

冰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卻也撕毀了他二人間看似和諧的假象。

君卿歡重重握拳,雙眼通紅,狠狠盯著俞婧婉的臉,許久方才咬牙切齒道:“是臣弟魯莽,現下已覺得舒服很多,便也不掃大家的興了。”

君卿歡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唯有他自知了。即便如此,亦不會有人去計較,只是原本還期待著俞婧婉重新起舞的高官顯貴們,都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

俞婧婉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君卿歡卻是自她離開後,便再也不曾露出笑意,只是那一杯接一杯的喝法,讓半月彎想到了一個最適合不過的說法,借酒澆愁愁更愁!

酒過三巡,君卿歡眉眼之間已現醉意,迷離難分的眼神之中,最多的竟還是那抹憂傷。最看不得他如此,明知那傷不是為己,可她還是忍不住為此黯然。正心痛間,卻見他忽然舉杯而起,指著不遠處的點點紅梅,感嘆道:“皇兄,又是一年了,錦宮裡的紅梅似乎從未曾改變。”

“是嗎?朕為何瞧著是越發枝繁花茂了呢?”君卿夜的眉眼似乎透著幾分陰冷。

“原來皇兄如此看。臣弟還記得,皇上最偏愛的不是紅梅點點,而是那臘梅暗香呢。”錦宮裡倒也是有臘梅的,只是僅在琦軒殿內有幾株,實在看不出君卿夜有多喜歡那種植物。

聽他突發此言,半月彎疑惑不已。據她看來,君卿夜也是愛梅的,愛的也確實不是妖豔紅梅,而是那清冷雪梅,一如他冰冷的個性一般,孤高冷傲。

“是嗎?朕愛臘梅?歡何以會有如此看法?”君卿夜似乎並未因此影響心情,反而還微笑著反問。

“臣弟猶記得當年父皇尚在人間,也是這樣的年夜宴,父皇賜了臣弟幾枝紅梅,卻獨獨賜了皇兄一樹臘梅,難道不是因為皇兄喜歡?”他陰沉的笑意於嘴角泛起。

半月彎卻是聽懂了他話中的別有用意,梅乃大周國花,亦有壽中之王一說,花開千年不敗。

君卿歡有此一說,暗裡意在指出先帝心意,紅梅為正,臘梅卻是上不了檯面的。

聞言,君卿夜臉色稍變,卻是笑了開來,“是啊,朕還記得,當年那樹臘梅開得可真熱鬧,花骨朵兒黃黃小小,香氣卻清芬怡人。所以,父皇駕崩之後,朕便把那棵臘梅樹移植到了皇陵,歡一定還記得皇陵內的梅花飄香了。”

半月彎本也以為先帝較偏愛君卿歡,可聽得君卿夜一言,半月彎竟有了另外一種見解,梅乃國花,於大周是花中之王,君卿夜不愛紅梅愛白梅,那白字加個王字,不正是一個皇字嗎?而更巧的是,先帝偏生不賜他白梅,而是選了一樹臘梅,黃花黃花,黃字又通皇字,難道不會是另一種暗示?

這麼想著,半月彎心中一凜,忽而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與君卿歡十年合謀,若是傳位聖旨之中寫的,並非君卿歡而真是君卿夜的話,這一切豈不是又白費一場心機?

越想她的臉色越差,看向君卿歡的眼神也越發的沉重。或者,她應該加快步伐了,無論傳位聖旨之上寫的到底是誰,只有東西拿到了手,才能真正一清二楚。

君卿歡到底是醉了,胡話了一番後,終被君卿夜命人送走。只是,自他離開後君卿夜的臉上便再無第二種表情,除了冰冷,還是冰冷。他如此聰明之人,又怎會聽不懂君卿歡的用意,這一舞《踏雪》,未能博得君卿夜歡心,竟似有些弄巧成拙了。

那夜,任是俞婧婉跪在殿外如何哭訴,君卿夜亦只有冷冰冰的兩個字:不見。

半月彎一路伴隨著他,因為今夜的君卿夜竟是那樣的沉默,除了其間令半月彎倒了幾杯茶水,竟再無二話。

雖然他平時話也不多,但今夜他的表現仍讓半月彎心驚,正惶恐間,君卿夜卻出聲喚她:“迷蝶,累嗎?”

好不容易聽到一句完整的話,半月彎倒也放心不少,忙不迭地應道:“皇上,奴婢不累,皇上是累了嗎?要不要先休息?”

“不必,還得守歲,過了子時再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