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他的手,飛了起來,迅速追了上去。
西王母跑著跑著也飛了起來。我和天君緊緊跟在她身後。西王母飛了許久落在一片曠野上,曠野中一株母草化石。
我的心迅速漏跳了一拍:娘!
我幾乎想衝上前去,天君拉住了我,“聽我母親和你娘說些什麼。”
我這才憂急地立在一邊。只聽西王母情緒激動衝地上那株母草化石道:“妖怪。我兒子不過無心之失,你竟然對他下那麼重的毒咒!你好狠的心!”
母草化石冷笑道:“讓我失去女兒,變作化石,這樣的仇怨,區區毒咒又算什麼?”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尚知骨肉分離之苦,怎能還毒咒讓兒將來與他的兒女生生世世不得相親相愛?他不過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為自己一時之失承受這樣大的痛苦?”
“慈母多敗兒,我不過是替你管教兒子罷了。你兒無辜,那我的女兒呢?她不過一顆漿果。什麼都沒開始發育,為什麼就要遭遇滅頂之災?如若我的女兒命大能存活於天地之間,我一定要讓她成為你兒子的一場曠古劫數!”
“你……”西王母鬱結。
我的腳癱軟了一下,天君從身後扶住了我。我回頭,苦笑地望著他。“原來我們之間的緣分始於詛咒……”我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心裡被一陣又一陣的絕望侵襲。
我和天君的緣分始於詛咒,所以我們註定不會有好結局。我的淚汩汩地落了下來。天君大抵也感應到了我心中不祥的預感,他同樣苦悶地回望著我。
西王母的言語拉回了我們的思緒,只聽她哀求著母草化石道:“請你收回詛咒,我知道你的女兒福大命大,她雖然未及成形就離開母體。但我相信她一定沒有毀滅,她會堅強地活下去,所以,請你收回詛咒,不要讓你的女兒成為我兒子的劫數,我兒子身負天命。他擔負著振興三界的重任,不容有失!”
西王母說著向母草化石跪了下去。母草化石卻狂笑起來,她的化石枝葉劇烈地搖晃著:“身負天命又如何?我只要我的女兒活著!你想化解這場詛咒根本做不到,因為我的女兒是化解這場詛咒唯一的人!她是他的劫數,亦是他的救星!可是你的兒子是我女兒的宿敵。她不會甘心情願拯救他的,不會!”
西王母向後趔趄了幾步,她面色慘白地站穩了腳步,顫聲道:“既然你的女兒是我兒子的劫數,我就是翻遍三界也要毀了她!”西王母的目光冷厲起來。
母草化石發出憤怒的哀嚎聲,繼續下咒道:“你要是敢毀我的女兒,我詛咒你的兒子會和你作對,你毀他救,讓你們母子成為一對永遠的敵人。如果我的女兒有命活著,我還要讓你的兒子愛上我的女兒,永生永世臣服於她,除非我的女兒與你的兒子晝夜輪錯,永生永世不得相見,否則此咒無解!”
母草化石發狠地說完,石身就消散了。一點一點的黑色粉末隨風飄散的夜色中。
西王母發狂地喊著:“妖怪,毒婦,把你的詛咒解了!”
可是天地之間早就沒了母草化石的蹤影,就連西王母也一陣煙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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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從噩夢中驚醒時,發現自己正汗涔涔躲在天君懷裡,眼前還是忘憂原美好的風景。湖水湛藍,天空澄明,綠草如茵,風和日麗,只是天君,臉色灰敗,雙目無神。
“絳珠,不要怕,有朕在,你不要做噩夢。”天君說著將我緊緊摟在懷中。
我把頭枕在他的手臂上,心在寸寸滴血。這樣溫暖的懷抱我還能享有幾時?
我的臉上突然有水珠滴落,我以為是天空下雨了,抬頭卻見到天君的眼淚。
這一瞬,我終於絕望地承認我與天君的緣分盡了。劫數也好,愛情也罷,真的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時候。無論是良心還是我們肩負的道義都不容我們去躲避和退縮。
四目相對,寫滿絕決。
天君的頭俯下來,唇覆上了我的唇,而我在那哀傷欲絕的情意中憂傷地閉上了眼睛,讓我們彼此都最後沉?淪一次吧!爾後,或許天上人間,或許相逢不識,再也不能重現今日盛大的愛戀了。
我們的吻被淚水淹沒,我們將彼此最後一次愛戀永遠地留在了忘憂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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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日再一次從湖泊那邊升起,我與天君面對面站立著。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的面容,彷彿要將我整個兒印刻在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