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中泣道:“青哥!青哥!青哥!”一時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我見狀心中一動,原來綠荻和二哥不知不覺已經如此要好,私下用了這麼親密的稱呼。
眾人見有變故,也跟了進來,黎璇看到綠荻當眾趴在二哥身上,冷嘲道:“番邦胡女,不知羞恥!”一轉身出去了,綠荻正在激動,自沒在意。我心道黎璇被青鸞子拋棄後,脾氣當真古怪得緊,毫無人情味,心中腹誹了好幾句。
我好不容易把又哭又笑的綠荻拉開,又請楊逍給二哥診脈,楊逍和二哥本是好友,自然盡心診斷,看了之後道:“長青兄真氣損耗過巨,又受了外傷,但總算無大礙。長齡,你如今內力已然不俗,你我合力為他療傷,半月內便可大致痊癒了。”我和綠荻聽了,自是歡喜無限。
此後數日,我們就留在那座大宅中,療傷的療傷,養病的養病,好在爺爺深謀遠慮,在宅子裡留了足夠的食物、藥材和雜物等,夠我們吃用好些日子的。大家足不出戶,褚大叔每日到鎮上一趟,回來告訴我們訊息。說桑波貝已經帶著大隊人馬已經深入沙漠追尋爺爺等人,但不少喇嘛還留在鎮上搜尋,其中頗有高手。此時我們中許多人帶傷帶病,自然不便和敵人硬拼。
二哥第三日已經退燒醒來,兄弟相見,自是歡喜。說起大哥之死,又都抱頭流淚。我問起爺爺他們,二哥道,那日爺爺似乎胸有成竹,並不慌亂,說他們自有去處,讓他緊緊跟著,不要走散了。本來他跟著爺爺他們可以安然撤走,但他擔心綠荻,趁爺爺不備,又冒險殺了回來,被幾個喇嘛圍攻。那些喇嘛本來武功平平,但憑藉貫通內力的異術,竟重傷了他。
我聽說爺爺胸有成竹,放心了不少,想來爺爺既然在這裡都能悄無聲息地安排下一處落腳之處,何去何從,自然有周密安排,只是要說來接我們,怕是遙遙無期了。又說起我的遭遇,二哥聽說我和沈青眉訂婚,我岳母還是據說已經亡故的“黑龍女”黎璇,也自驚奇不已。當下強支病體,要去拜會黎璇褚大叔知道黎璇是武林異人,甚是巴結,將最好的一間上房讓給她住,見她衣衫破爛,渾身惡臭,又親自給燒了熱水洗澡,當晚便送來了幾套上好的衣服。所以那日我們見到黎璇時,她容光煥發,看上去年輕了不少,只是一頭白髮卻黑不了,仍然詭異莫名。
我本以為黎璇脾氣古怪,會冷遇二哥,不料她雖冷冰冰的,倒還客氣:“世侄,身上的傷可好些了麼?可需要老身相助麼?”
“多謝前輩關心,有四弟和楊兄弟幫手,晚輩的傷已經不打緊了。四弟在崑崙派時,多虧前輩照拂,晚輩感激莫名。”二哥恭恭敬敬地道。
黎璇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客氣話不用說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女兒和你弟弟已經訂親。這婚事可什麼時候辦啊?”
我聞言一怔,強敵未去,形勢仍然危急,這未來岳母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青眉臉蛋飛紅,嗔道:“媽,你——”黎璇道:“沒你事,你出去罷!”把青眉趕了出去。又瞪了我一眼,我也只好出去了。
到了外面,青眉看了我一眼,神色間又羞又臊,我心中一蕩,剛想說話,青眉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看看辜姑娘。”扭頭走了。
我卻心中一動,想聽聽房中在說什麼,沒有走開。好在打通任督經脈後耳目靈敏,側耳凝神,便聽到房中二人說話聲不斷傳出來。二哥似躊躇道:“……這自然是美事,只是家祖家父眼下都不在此間,是不是等會齊了他們再做定奪,要不然只怕委屈了沈姑娘——”
“嘿嘿,”黎璇冷笑一聲,“你爺爺爹爹說不好聽的,在不在人間還兩說呢,就算平安無恙,多半也跑路回中原去了,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我女兒難道等上三五年不嫁麼?”
“黎前輩所言甚是,只是……”二哥不覺有些哽咽,“現下家中長輩下落不明,我們做人子女的,每日間寢食難安,憂心不已。何況晚輩兄弟的大哥日前剛剛遇害,兄弟理應服齊衰之喪,本來該服一年的,就算事急從權,也當守喪三月。雖然江湖中人不必守那些繁文縟節,但孝悌大義,總是不敢有違,此事不如稍後再議。”
二哥以大義勸說,黎璇雖不滿意,一時也無話可答,只得道:“好罷,那就過一陣子再說。”
“黎前輩,您老不要誤會,沈姑娘雖未過門,但我們也是一家人一般,絕無見外的。”二哥怕她著惱,又解釋道。
黎璇乾笑兩聲,卻不答話。二哥見氣氛尷尬,匆匆告辭出來。見了我道:“四弟,你的婚事——”
我苦笑道:“二哥,不必多說,我理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