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的,他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就在他閒逛的時候,南辰正在屋裡和林旋兒說話。
今日要見之人,便是高拱。
林旋兒曾聽過此人名號,但卻從未見過,只聽聞他“五歲善對偶,八歲誦千言”,是個出了名的神童,又聽說文采飛揚,為人光明磊落,便對南辰笑道:“這是咱們園子裡頭唯一的一道屏障,你如今約他在此處相見,會不會有些不妥當?”
南辰只笑道:“他便是來了,也不可能洞悉什麼的,我往別的地方見他,只怕我們之間的談話還沒有結束,嚴嵩父子早知道了!如今嚴家父子和徐階之間的相互傾軋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難得高拱此人是不偏不倚,不對誰有所親厚,此人是棟樑之才,應該委以重任!”
林旋兒聽了,只輕輕一笑。
高拱如約而至。
林旋兒卻見此人滿臉絡腮鬍,看來的確威武剛直,只是這出了名的才子,難免有些孤高自許,看來卻不十分隨和,她打屋裡出來,幫著白露張羅飯食去了。
南辰知道她不慣接觸高拱這樣的人,也不勉強,只笑著讓高拱做下。
高拱原不知道今日南辰找他何事,歷來聽說裕王風流成性,時常流連溫香軟玉,眠花宿柳,如今又見他在這環境清幽之所金屋藏嬌,坐擁絕世佳人,心中雖有些看不慣,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請安後坐下了。
南辰見他臉有不屑之色,知道他誤會,倒也不解釋,橫豎今天叫他來不是要告訴他自己是什麼人,便笑道:“今日找了你來,只是有一件事情問你。”
高拱忙點頭道:“殿下請講。”
南辰便嘆道:“如今文淵閣大學士一職空缺,你有什麼意見。”
高拱聽了,忙輕聲道:“臣下不敢有何意見。”
這傢伙果然八面玲瓏,難怪能夠在嚴嵩和徐階之間遊刃有餘,便是這樣的時候,他也不毛遂自薦,便笑了一下,才道:“我有意讓你出任!”
高拱聽了,卻也沒有什麼虛無的客套,張口便道:“殿下看重我,這原是我的福分,只是如今皇上病危,您在皇上跟前又不好說這些,只怕,謀成事未必成!”
南辰輕笑道:“你若沒有意見,其餘的事情我自有主意。”
高拱坐了半日,又見林旋兒數次往返其間,南辰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便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見林旋兒出去了,南辰才笑道:“有話直說,不必如此。”
高拱想來想,便道:“如今天下大定!殿下的地位已經無可撼動,昨兒個我聽徐閣老說,皇上已經命他草擬詔書,說的便是殿下的事情。”
南辰對他伸出手,輕聲道:“今兒個相聚,不說那些話。”
高拱乾咳了一聲,原想止住不提,卻又忍不住,便忙道:“此事本不應我說,但我跟了殿下這麼多年,您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很清楚,外頭說什麼我也從不放在心上,從不相信,可是今日我卻有些擔心了!自古以來,皇宮大院內都是三宮六院,妻妾成群,可像殿下這樣心動的,卻是少之又少,今日我看來,殿下對這個容貌清麗、舉止舒徐的女子顯然太過於鍾愛,我擔心她成為您的弱點。既是弱點,必然就會被人利用!”
南辰不說話,喝了一杯酒。
林旋兒輕輕地皺眉,這樣的事情,何嘗不是自己擔心的,可是如今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顯得格外刺痛,彷彿千萬根鋼針刺入她的心中,她擠出一個微笑,將手中的酒端進去,放在桌上。
高拱方才說完便看到她進去,又看到南辰一臉擔憂,心中卻並不懊悔,只冷冷地看著林旋兒。
林旋兒衝他輕輕一笑,慢慢走出去了。
南辰看著高拱,輕聲道:“你如今升任文淵閣大學士,能力綽綽有餘,將來入了內閣,定然要秉持以往心性。”
高拱便拱手對南辰道:“下官必定肝腦塗地,鞠躬盡瘁!”
南辰點了點頭,對於他的忠誠和能力,自己從未懷疑過。
他沉默一會兒,才又小聲道:“對了,那個。。。。。。”
高拱忙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止住不提,口中只道:“喝酒!”
兩人相談甚歡,至晚間方才離開,高拱儼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南辰便命英介找人將他送回去,自己則回屋去。
見林旋兒坐在桌前正喝茶,他便將頭探過去,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口,才小聲道:“碧螺春。”
林旋兒笑著將茶碗遞給他,聞到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