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梢,他的鼻樑,他的眼角,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只聽到門外輕輕敲門。
白露那麼早過來做什麼?想必是有事。
林旋兒忙起身,拉起床頭的衣裳披在身上,生怕吵醒了他,輕手輕腳走出外間,將門開啟,頓時呆住了。
只見白露站在門口,一臉為難,而身後正是慶祥,挺直了身子跪在門口,一見了她便小聲問道:“三奶奶,三爺起來了不曾?”
林旋兒見他兩隻眼睛都套上了黑眼圈兒,人也懨懨的,與他平日裡上躥下跳的性子看起來南轅北轍,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慶祥嘆了一口氣,才又小聲道:“沒什麼,只是好幾天沒有見到三爺,有些想他了,也有些話想和他說。”
林旋兒見他忽然之間那麼感性,只覺有些奇怪,便輕聲道:“快起來吧!回屋躺著去,這麼一大早,他還沒起來呢!待他起來了,我讓白露叫你去!那時候有多少話說不得?非得這麼一大清早地跪在這裡,這是做什麼?”
慶祥就是不肯起來。
白露也笑道:“我剛剛已經跟他說了,他就是不肯起來,就讓我別管他,這個倔牛,我也實在沒有辦法!你瞧他身上那些葉子,只怕早在這跪了一會兒了!”
林旋兒想了想,便道:“既這麼著,你等著。”
說著轉頭進去,白露知道她要叫醒南辰,便對慶祥搖頭道:“你這人也是的,有什麼打緊的話不能稍微等一等,三爺每天夜裡都回來很遲,讓他多睡一會兒就那麼不能忍麼?真是的!”
慶祥聽了,只覺自己實在不應該,卻也沒有辦法,只要一想到昨夜那種煎熬,就只能在這裡杵著,畢竟他猜想,三奶奶如今也和寧大娘站在一邊,自己若還有一條活路,就只能懇求三爺了!
就算不好意思也要做一次!
林旋兒方才進去,只見他已經起來了,正穿衣裳,便忙著過去幫他穿衣裳,想來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夫妻,自己竟然沒有服侍他穿過衣裳,每天早上她醒過來的時候,他早就已經出門去了。
今兒個倒真要謝謝慶祥,沒有他過來,自己只怕又要錯過了這個。
他微笑著看她笨手笨腳幫她扣扣子,隨意問道:“慶祥怎麼了?”
林旋兒幫他倒水,又點頭道:“只怕是昨天被我嚇壞了。”
說著便把昨天如何誤會他欺負喜鵲,又將他捆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南辰聽了,忍不住笑道:“這人也該長長記性!還不是一張嘴闖的禍!若不是他說話得罪了喜鵲,喜鵲那個丫頭我是知道的,怎麼會輕易流眼淚?要說不止該捆起來,還該抽他一頓!你還給他賠了不是,喜鵲也幫他說話,他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麼?人家喜鵲都不委屈,他倒委屈起來了!”
林旋兒輕笑道:“我看著好像是被什麼嚇壞了似的,許是還有別的事呢!”
說罷又拿出梳子來幫他梳頭,接著便是洗漱。
洗漱完畢,出門去,慶祥還跪在那裡呢!
一件了南辰便向看到了親人似的,忙上前來,不住磕頭,嘴裡只有一句話:“求三爺不要放我在這裡,也帶我出去辦事吧!”只差沒把救命兩個字說出來。
南辰低頭看著他,顰眉問道:“為什麼?”
他也不解釋,只是不住地重複這一句。
南辰便道:“我不是讓你在這裡養生,是讓你在這裡保護旋兒周全,如今你竟推脫!”
林旋兒見他實在堅持,又想到昨天寧大娘做媒,想來必是不願意,心中只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出南辰生氣,便小聲道:“想必是悶壞了,他原是你身邊猴子一般的人,如今卻弄得整天困在這裡,自然不習慣,你就帶著他一起出去吧!”
南辰回頭看了看,才道:“那就留下英介便是了!”
英介一直是他的左右手,他如今正是要用人的時候,決計不能留下來,林旋兒笑了笑道:“這裡那麼多人,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去了,不是還有周震他們幾個麼?這些人那個不是高手,你留下他一個人也沒有多少用處,讓他去吧!”
南辰還是不放心,又讓英介找了幾個人妥當人留下,方才答應帶著慶祥一同出去。
慶祥沒有想到林旋兒會為自己說話,也忙磕頭道謝。
喜鵲聽說慶祥跪著求三爺要出去,又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送他衣裳,對他的心意已經十分清楚,悵然若失又覺一陣熱一陣涼,說話間便病倒了。
卷一 昔日又復來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