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是她不是嗎……雖然因為失憶失去了一切能力,不過她還能夠笑啊,還能喚他的名字讓他倍感溫暖,也許這樣平凡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想到這裡白馬探心中的不安稍解,他自嘲地面對鏡子對自己笑了笑,離開房間向客廳走去。是不是要先去找歌央起床?白馬看看牆上剛剛指著酒店的掛鐘,猶豫地走下樓梯,但是意料之外地居然看到歌央百無聊賴地坐在餐桌邊。
她穿著一件微黃色的家居服,寬大的衣料將她的身體包裹為一種莫名的美感。歌央十指交叉支撐在小巧的下巴上,睡眼婆娑地看著面前的桌面,目光恍惚,淡金色的捲髮蓋住了大半個側臉,清晨蒼白略帶紅暈的膚色讓她看起來柔弱無比。
“這麼……早就起來了……”白馬探為自己的猶豫感到愧疚萬分,他知道自己又無意識地把歌央當成曾經的衣梵了,他只只記住了衣梵賴床的毛病而已,這時才開始警告自己,現在的歌央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雖然面具下有相同的外貌,但內心裡已經完完全全不是衣梵了。要想繼續保護她,就不能把她等同於自己記憶裡的那個人。
“早……”歌央慵懶地衝白馬探招手勉強算做問候的樣子,放下手又恢復了雙目迷惘的模樣,彷彿沒有睡醒的樣子。“這麼早就起來了?”白馬探走近,拉開她面前的椅子坐下,努力用最平靜的音調問她。
是一夜都沒睡安穩才是……歌央的眼眶周圍有淡淡的一圈灰暈,她伸手掩住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道:“大清早起來做早飯。報答白馬少爺的收留之恩呢。”說道“收留”的時候,她加重了語氣,那話裡明顯帶了諷刺的意味。比如……我真是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還不用住你家!
“哦……我還以為只有我這種閒人才會在廚房裡浪費時間。”白馬探毫不示弱地反駁回去,雲淡風輕的聲調讓人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起伏。
“喲,你還會做飯嗎?”歌央不相信地眯起了眼睛。
“那是當然。”這時候管家出現在桌邊,從歌央的身後放下一個盤子,隨口幫白馬探回答了她的質疑,“我們少爺對於英國料理可是很拿手的。”
聽了管家的話,歌央的神情這才信服,她的嘴角微起一個一個向外吐字道:“看不出來。”白馬探不動聲色地端起咖啡,心安理得接受了歌央微帶讚揚的目光。他舉著咖啡杯放在嘴邊,默默反問說:“你要到我家打工回報我的恩情麼?”說完將咖啡杯放到嘴邊細細抿了一口。
“喂白馬……難道……”歌央當下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叵測了,她小心地探出身子,幾乎將小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桌面上。白馬探這才注意到,歌央的臉離自己很近,近到可以感覺她撲面而來的呼吸。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讓白馬不敢妄動,許久才絮絮說道:“難道……你是女僕控……”
“噗……”白馬嘴裡一口上好的藍山咖啡直接嗆在了喉嚨裡,他無視歌央依舊肅穆的神情,側身俯倒在桌子邊緣一下接一下咳嗽,哭笑不得。他一剎那終於想通了,以後再有被害者莫名其妙窒息在家裡,可能就是某人說了令他匪夷所思的話。而這名始作俑者到現在還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他,時而眨乎眨乎眼睛。
“我幫你煎雞蛋好了,要吃麼?”似乎發覺是自己害得帥氣的白馬探變得狼狽不堪,歌央心裡有小小的得意,等到白馬探終於重新坐回餐桌邊,她問道。
雞蛋……白馬探怔住,急忙擺手說:“不好意思,我對煎雞蛋無愛。”這不能怪他。直到現在白馬少爺對於煎雞蛋的印象還停留在衣梵的作品範圍,那種有著不規則圖案,黑色粗燥鱷魚皮的質感,還不停泛著細碎的黑色泡泡……的東西,他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但是歌央對白馬的理由卻嗤之以鼻,“切,還不如說你雞蛋過敏呢。”
“以後廚房你要是想進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能進書房。”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知道了大少爺!”她不滿地回答道,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真是抱歉……白馬探表情複雜地看著自己對面似乎在賭氣的歌央,目光溫柔地靜靜覆在她的臉上。書房裡有太多的案件索引,如果你看到真不知道會不會觸動你喪失的記憶,這點是我暫時不想看到的,而且……那裡還有對於你我來說很寶貴的東西。
☆、苜蓿和鋼琴曲
夜深,歌央從夢中驚醒,黑暗的夜裡她靠在柔軟的枕頭上,冷汗襟襟。夢裡的她被囚禁在一面鏡子裡,透明的玻璃前不斷有人來來往往,雲結……黑羽……青子……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