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又發現自己暴露了身份,於是小心翼翼地回望劉一片。
劉一片正好也在看他。
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圓場,於是都“哈哈哈……”相視一笑。
劉一片率先解圍:“你要是不習慣,我幫你梳個披髮吧。鄉下人,勞作方便,都這麼扎。”
“哦。”盧青天不疑有他,乖乖轉過身去,讓他幫自己弄。
劉一片趁機拔下河邊的一根蘆葦,插在了盧青天的髮髻之上。
意思就是——
這人,我賣了。
34
34、第 34 章 。。。
張默默一路尾隨著常祿,追趕豺狼而奔。
豺狼畢竟是本地人,臨到縣城附近,七拐八彎,還是將人生地不熟的常祿甩掉了。
常祿氣得丟掉佩劍,在路邊直喘氣,開始犯嘀咕。
“我怎麼老覺得……這一路上,有人在背後盯著我啊?”
張默默見勢不妙,趁機開溜,獨自進了縣城。
要說到這縣城,就不得不提起一位,大家快要忘卻的人物——
紅豔。
話說那日,他在谷花村被張默默撕爛了褲子,捂著光屁股,嗚嗚哭著跑了,心裡甭提有多憋屈,更覺得自己窩囊。
想這饑荒年月,自己失寵被主人家趕出了門,已經夠悽慘的了,身上也沒剩幾個錢,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最便宜的店,買了一碟自己以前最喜歡吃的紅瓜子,才剛嘮上,就跟人吵了起來,還被人撕破了褲子。
紅豔在荒郊野地裡,嗷嗷乾嚎了一陣,身邊別說沒個安慰的人經過,就連只鳥,都繞著道飛。
紅豔頓感無趣,手背一抹,眼淚鼻涕一把擦,然後全部揩在了官道沿途的樹幹上,又哭又笑。
“哼!但凡是個帶屌(diao)的,都沒良心!”
又抽泣著哽咽,
“那些說書的,盡會編故事騙人!當年我紅的時候,不知騙了我多少打賞。每個人都說我以後會遇見好男人,是貴人命……呸!這種時候,怎麼不見一兩個有錢老爺,和俊俏書生路過啊?!再不濟,也該蹦出個成精的妖怪來報恩吧?”
剛說完,一條粉嫩的菜花蛇,正巧路過。
橫跨官道的時候,蛇頸一扭,看見紅豔,又小又細的身子一僵,直勾勾盯了他半晌,然後‘嘶嘶……’吐著信子,扭著S型的蛇腰,爬得比剛才更快!
“這條蛇一定是公的!沒良心沒良心太沒良心了!!嗚嗚嗚嗚……”
紅豔指著那條菜花蛇,硬是逼著初次過馬路的小蛇,害怕不已地迅速鑽進官道另一側的草叢中,直到不見了蹤影,他才感覺心頭的怒氣,發洩乾淨了,扭著屁股,打算找地買新褲子去。
可是他沒錢啊,平日裡,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錢新衣服?
正發愁呢,人也來到了縣城。
要說這縣城,前面已經介紹過了。
其實就是個後備軍糧中轉站,也算半個軍營。
其中九成是男人,八成是酒鬼,還有兩成,那就是妓。
如今戰亂,縣城裡,大部分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弱傷兵、殘兵,還有些過往的馬幫販子。以前賈老爺,也是販馬路過,最後決定在谷花村定居下來的。所以,他對這縣城,不僅有感情,還熟得很吶。
哪裡吃酒,哪裡嫖妓,哪裡可以拿寶貝換錢,他都一清二楚,玩得轉,也玩得開。
可紅豔不清楚啊。
當他第一回踏進這破敗的縣城時,街道兩邊,不是醉倒在地的酒鬼,就是包著繃帶的傷兵。還有些光著膀子的打鐵匠,正直勾勾,火火辣地盯著他光屁股上的細白皮肉。
紅豔不但不怕,反而將遮羞的手拿開了,屁股一搖一擺,扭得比秦淮河裡的水蛇還帶勁。
這下子,別說滿身熱汗的打鐵匠了,沿街滿地躺倒的醉鬼壯漢,都一窩蜂地圍了過來,好似飢餓的群狼,看見一隻迷路的羔羊,恰巧闖進了狼窩。
不消一刻,紅豔立即找回了從前紅極一時的自信,捂著嘴唇,“呵呵呵……”笑得既風騷又得意。手指點著周圍一個個如飢似渴的男人們,光著屁股,在人群中央轉了一圈。
“奴家很貴的。各位大爺,你們有錢麼?”
話音未落,腳邊‘噼裡啪啦’丟來好些碎銀子。
這些剛從戰場上死裡逃生歸來的傷兵,差點連命都沒了,哪裡還在乎銀子。好些傷勢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