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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要倒了幾顆,比之可愛兄贈送的永春老醋的勁頭還要大。

於是乎,聽陸兄所說,萬鏜老兄貌似都已經瘦了一大圈,真可謂為伊消得人憔悴,真可謂為卿痴狂的痴人。

若是先前,也就罷了。算上上輩子,數十年不曾萌動的心意看這些東西,也不過是會寫些調侃的話已做談資,並沒有這方面的需求。不料自己這邊出現了一個一枝梅,如此幾次三番的表情,令人面紅耳赤的輕薄,再讀這種書信,心頭的滋味也就有了大大的不同。

徐秀望著上方的木樑,暗道: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這豬跑啊。

書信往來,這是時代的特色,依靠極為發達的道路交通,書信的便捷程度大大超乎了後人的想象,如今的文人不僅僅用它來同遠方的親人友人表達想念之情,更用它來行那個“文以載道”的事業。

文人的事情一旦上升到了道這麼一個層次,那就變得不得了了,非常人可以捉摸。用信來辯論,用信來傳道,用信來傳播自身的學說,以及各種見聞的分享,若徐秀無有記錯,那個大名鼎鼎的《金、瓶梅》最終得到奇書之名的地位,全靠了袁宏道在同董其昌的書信中將她一通誇讚。

如此種種,皆是用處。好比徐秀與吳中大賢,祝枝山唐伯虎的論曲書信被祝枝山整理出版,這都是很是尋常的事情,若徐秀當時生氣他不經自己同意就出版而怪罪過去,那才叫不懂得入鄉隨俗的道理。這文人巴不得你能夠給他出咱倆的書信呢,那可都是學問,那可都是好東西,是以明人好名,如是也。

這也算是一個途徑,那就更不用說那些八卦是如何的傳的出來了,好多文人們寫的寓居某地雜記,時人筆記,就是那些甚莫談狐說怪,調侃古今的話本,若真以為他們自個兒矇頭寫作得來,可就是大錯而特錯了。若能仔細翻翻這些同時代人出的筆記之類的書本就會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這從東南到陝北,大漠到嶺南的人,怎麼寫出來的好多故事都是那般的雷同?

書信,由是。

是以徐秀雖然自身的閱歷不是很足,這輩子或許好一點,當了官,這家長裡短的,官場學問或多或少也接觸了一些,但上輩子過的那般的獨,只在圖書館裡安家落戶,這看書的,只能長了知識,長不得閱歷。但他曉得的東西卻也是不少,書信圈,就和後世各種社群的圈子差不太多,若能入了,那這個圈子火起來的任何話題與事情,也就能夠曉得了。

這一,自然是文翰社,另一個,拜陸深的功勞,入了吳中文人圈,前者還好,後者可就厲害的多,接觸到的東西五花八門,什麼祝枝山什麼時候又穿了一回女人的衣服上臺表演,或許他知道的比老祝自己都還要清楚的多。若這些書信能夠流傳下來,後人有吃飽了沒事幹的學者來一個統計祝枝山一輩子穿過多少回女人衣服的論文,您也不要吃驚吶。

那麼徐秀擔憂的問題就來了,男風固然情意綿綿令人羨慕,可此間渾人朝三暮四、無情寡義、唯錢是好、持色誘人、貪愛美色,都是那個比比皆是啊,歪風邪氣搞得只能來一句,貴圈真亂。

從此地也就可能看出,真是太陽底下無有新鮮事,後世貴圈不也是如此,自然也就讓徐秀不安,唯恐付出了真心,得來的,卻是無情的鋼刀,扎的人透心涼。

徐秀無有什麼戀愛的經歷,本不該如此多疑,可當官之人,入了這個名利場,不管別人怎麼想,多疑好思,也就成了必然,總喜愛那個機關算盡,可世間之事又如何能算清呢,不定、無規律,才使得世界如此的多彩。

心頭五味陳雜,空有睡意卻入不得夢鄉,有對愛情的期盼,有對現實的擔憂,化作了一個……失眠。

自然,第二天的他只好頂著個黑眼圈示人了。

這一出現,就讓徐揚連連稱奇,道:“阿牛你睡眠一直很好的,怎會如此?”徐秀瞥了他一眼,這麼明顯的道理都不明白嗎,只有很少失眠的人失眠起來才可怕,翻來覆去,腦海裡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枝梅一直在“面前”晃悠,睡得著才叫見鬼。而若本身就失眠,那就是個習慣成習。

本身長的就比常人顯得白一點,黑眼圈一起來明顯的不得了,徐秀打哈欠道:“思想劉家之事,難閤眼。”

徐揚給他了挑了個大拇指道:“這才是我心裡的那位青天,看來小羊我在戲文裡出現的可能性大大增強啊。”

呵呵,扯了一下嘴角。

徐揚笑嘻嘻的給他打了盤洗臉水才道:“輝少爺去了徐公爺府上,少時就來。”

“這般快?原以為少不得要在無錫耽擱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