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抗金義軍控制下的冀州和北京大名府,也相繼被金兵攻破。
王忠植所率抗金義軍,奉川、陝宣撫司之命,轉移至陝西,解救被圍困已久的慶陽府;他率部途經延安府時,不幸被叛將趙惟清所俘。
金軍將王忠植押到慶陽城下勸降,他大聲疾呼:“我河東步佛山忠義人也,為金人所執,使來招降。願將士勿負朝廷,堅守城壁,忠植即死城下!”
王忠植慷慨就義了。
被方很多類似王忠植的忠義之輩卻依然臨危不懼,以“勿負朝廷”互勉。
然而宋高宗和秦檜控制下的宋廷,卻置故土遺民於不顧;北方廣大的抗金義軍,因缺乏正規軍的支援,與金朝軍力對比懸殊,終於陷於失敗。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在岳飛的這次北伐之前,金國在中原地區的統治並不穩定,絕大部分的漢人對女真人都持有程度不一的牴觸和抗拒的態度。
態度堅決的自然是揭竿起義,佔山為王,直接與金兵相對抗;而態度消極的雖然不敢與金兵拔刀相對,但是在徭役稅賦等各個方面持有消極的做法,讓金人的管治難以暢順。
正是這個原因。當初金國才把劉豫給捧出來做皇帝,讓漢人治理漢人。
岳飛的這一次北伐。雷霆掃穴一般,連番衝擊之下,把金兵打得抱頭鼠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於是乎,中原河溯地區的人民沸騰了。
他們敞開心扉,“頂香盆,運糧草”,從各個方面竭盡全力地幫助宋朝的官兵。可是。他們的一腔熱血,最後換來的是南宋朝廷的無情拋棄和金國的血腥報復。
中原人民心碎了,熱血也漸漸冷淡了下來。
想開了也就那麼一回事。
無論是誰家當皇帝,稅賦還是要繳納,徭役依舊要不能倖免,我為什麼如此死心眼,非要跟著那個無情無義的趙家天子不可?
最終的結果是。此一戰役過後,中原人民的民心逆轉,無可奈何地去當他們的順民去了,而南宋朝廷再也得不到中原地區人民的支援了。
按照宋史上的說法,中原地區“人皆絕望”。
中原地區民心的這種逆向變化,完顏兀朮很快就發現了。
不但稅賦徵收容易了。連籤軍徵兵都變得輕鬆了許多,那些可惡的漢人們再也不抗拒女真人的統治了。
宋朝不敗而敗,金國不勝而勝,大概就是岳家軍這次北伐的一個註腳。
岳家軍班師回朝,完顏兀朮捲土重來。
《金史?完顏宗弼傳》中的記載是:“宗弼遣孔彥舟下汴、鄭兩州。王伯龍取陳州,李成取洛陽。自率眾取亳州及順昌府,嵩、汝等州相次皆下。時暑,宗弼還軍於汴,岳飛等軍皆退去,河南平。”
看看完顏兀朮如今的兵力情況:除了王伯龍還勉強屬於原先的金兵主力之外,孔彥舟和李成等部都是以前南宋的流寇、劉豫的餘孽。
經過與岳家軍一個多月的戰爭之後,完顏兀朮的損失慘重,幾乎無人可用,而不得不依靠原先他所瞧不起的前劉豫的殘部餘孽。
從這個角度可以反證,之前岳飛對完顏兀朮所造成的創傷之深之大,絕對是旁人所極其難以理解的。
在岳飛撤兵的五個月後,也就是紹興十一年的正月,金國的都元帥完顏兀朮閣下率領著原班人馬,號稱十三萬大軍,再度發動南侵。
半年前,完顏兀朮的部隊還號稱三十萬大軍,兵分四路出發;才過了僅僅半年時間,他的部隊從號稱三十萬縮減到十三萬,兵力分佈也由四路合併成了一路。
這種變化,不由得讓人唏噓不已。
歷史學家們也一致地認為,雖然金兵號稱十三萬,但實際上只有九萬多人,其中有馬軍八萬多人,步兵一萬多人,聲勢已大不如前。
這還不止,另外還有歷史學家也證實了,此時的金兵不但糧草輜重嚴重不足,甚至連攻城器械等即便的裝備也不足夠,等等。
無論聲勢、總體兵力、還是作戰的信心,如今的金兵就彷彿是昨日的黃花,早已不復當年之勇了。
完顏兀朮的這次南侵,其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失敗之後必須要主動攻擊,當年契丹遼人是這樣,現在女真金國也是如此,不然沒法保持上位國的態勢。
這是檯面上公家的說法。
在私底下,完顏兀朮也不得不再次向宋朝發動進攻。
上次與岳飛對壘,完顏兀朮輸得太慘、太難看了,幾乎不是同一個等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