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承慶心裡暗暗一聲,狗日的,若非老子當初犯糊塗受你蠱惑被你拉下了水,跟你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我還會受制於你?
不過他心裡罵歸罵,嘴上卻是一副恭敬地口吻,連連稱著不敢。
楊勇看了看自己如今這身紅衣大喇嘛的裝扮,嘀咕道:“看來這身穿了二十來年的行頭也該換了,至於腦袋剃成短髮倒是很好解釋,就說周遊西域諸國受蕃人影響便是。呵呵,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我就要在魏王李泰面前扮演起智謀百出孔明一般的人物了。”
盧承慶一聽楊勇這話,心說莫非他要在魏王府呆很久?媽的,這楊勇在長安多呆一天,就好比在老子身邊放了一個定時炮仗,隨時都能爆炸啊。
嘶,只要他的身份一被揭開,那我跟他的關係必定會昭然若揭,曝光於天下了。
不妥,委實不妥。
隨即,盧承慶試探問道:“敢問太子殿,哦不,金先生,您打算在魏王府呆上很長一段日子嗎?”
楊勇先是點頭,再後來貌似想起了什麼,又是一陣搖頭,說道:“若不是吐蕃那邊宇文倩那個賤女人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我何需東躲西藏?這賤女人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奸計層出不窮,更令我奇怪的是這賤女人好像就長了狗鼻子,無論我躲到哪裡她都能追蹤得到。我懷疑,她手上有一支擅於追蹤找人打探訊息的秘密組織。所以,你這盧府肯定也不安全,所以我才會想到躲進魏王府中。至少那裡是皇城重地,等閒之人誰能闖入?”
說這話時,楊勇完全失了常態,咬牙咧嘴宛若一副喪家之犬。
而盧承慶看在眼中,卻是暗暗搖頭,眼前這個楊勇哪裡還有當初前隋太子的風範?什麼狗屁擅於追蹤的秘密組織,顯然是被吐蕃那個女人給嚇怕了。哼,在吐蕃苦心經營二十來年,卻敗在一個女人手中,真是不嫌丟夠人的。
楊勇自然不知道自己眼前這條忠心的狗,已經在心中暗暗嘲諷無限鄙視著他,而是自顧繼續說道:“順利進入魏王府,藉以棲身只是第一步。而我的真正目的是要藉著魏王府幕僚的身份,在皇城中隨意行走,然後找個機會進蜀王府見李恪。”
“李……李恪,蜀王殿下?”
盧承慶張大了嘴巴,詫異喊問道:“金先生,您的目的難道不是接近魏王,然後取得他的信任為你所用嗎?怎麼無端端又扯出一個蜀王殿下來?”
楊勇眯著眼掃了盧承慶一眼,冷笑道:“魏王李泰與蜀王李恪又怎能相提並論?盧承慶,莫非你忘了李恪之母乃何人了嗎?”
“我知道啊,蜀王之母乃是楊妃。啊……我明白了。”盧承慶霎時想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驚呼道,“楊妃乃前隋皇室公主,跟金先生您都是前隋皇室血脈。”
“確切地說,楊妃之父楊廣與我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她該稱我一聲伯父,而蜀王李恪呢?自然稱我一聲大伯公。他身上流著一半我大隋皇室的血脈啊。”
楊勇說到這兒,臉上多了幾分熠熠之色,道:“人啊,五十而知天命,我如今已經五十有餘了,我又無後傳宗,所以,若是李恪能夠繼承李世民的皇位,那這李唐江山不就是間接地回到了我們大隋楊氏的手中嗎?”
轟~~
盧承慶心中頓時驚濤駭浪,暗暗駭然,原來楊勇這個流浪太子打得是這個主意啊。
一時間,他腦中將數個人物串聯在了一起,楊勇、楊妃、李恪、大唐朝野內外的前隋遺臣……
太可怕了,太瘋狂了!
盧承慶的心裡不敢再對楊勇有所鄙夷,相反,他看向楊勇的眼神越發地害怕,甚至是敬畏!
“好了,別愣著了!”
楊勇擺擺手,將愣神中的盧承慶喚醒過來,吩咐道:“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你便領我進魏王府,去見那位‘寵冠諸皇子’的魏王殿下吧。此事要抓緊一些才好,不然讓宇文倩那賤女人追查到我的下落,勢必多生事端,那時就悔之晚矣了!”
“明白,明日一早,我一定帶您進魏王府去見魏王。”
盧承慶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請手道:“金先生,我現在就送您回房休息,這邊請……”
說話間,楊勇已經在盧承慶的恭請下,走出了盧承慶的臥房。
……
……
夜間,太平坊,益州侯府。
郭業從鴻賓樓別過雲裳,返回侯府用了晚飯後,便與妻子秀秀閒聊了一會兒,跟她分享了自己第一天赴任禮部的點滴,當然都是往好了方面說,免得秀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