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統統都是無辜的,恐怕也很難拿出一個令人說服的理由吧?嶺南路和廣南路中,將近十幾個州府遭到屠城,這些人中就算有被迫無奈而拿起屠刀的,肯定也有不少是助紂為虐者,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劊子手。我這麼說,大家同意嗎?”
他這番話說得倒是頗為中肯,兩邊各執己見的人都不禁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郭業也隱約猜出了薛仁貴的話中所蘊含的折衷之法,不過不敢肯定,隨即催問道:“仁貴,那你跟我說說,該如何處置這一萬人的俘虜?如何一個處置之道,才既不會枉殺了無辜,也不會留著助紂為虐的劊子手浪費我們的糧食。”
薛仁貴頷首致意,嗯了一聲緩緩將自己心裡的主意道了出來……
……
……
十里外,白蓮匪軍營寨。
隨著白蓮教主胡畢烈率領嶺南路十個州府共計二十餘萬匪軍援兵的到來,整個營寨再次陷入了混亂擁堵的狀況中。
胡畢烈當機立斷,讓自己手底下剩餘的六大金剛率領著各路人馬在附近開闢地方,重新搭建新的營寨用以安身。
而他本人,則與婺州於氏的老家主於敬德一道兒,去了獨孤玉的營帳中。
當然,於家三兄弟緊緊跟隨著老父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向於敬德稟報著最近時日所發生的事情。而在前往獨孤玉營帳的路上,於敬德至始至終都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一進獨孤玉的營帳,胡畢烈衝獨孤玉拱拱手寒暄了一句,便自行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獨孤玉念著於敬德在關隴世家中的輩分,執晚輩之禮問了好。
於家三兄弟中的老三於仲立馬當著獨孤玉的面,向父親於敬德告狀道:“父親大人,您來了便好。獨孤玉這廝自恃……”
“啪!”
於仲還未打完小報告,就硬生生地捱了他老子於敬德一嘴巴子。
於仲當即吃疼捂臉,驚疑著雙眼望著父親。
“父親!”
於元和於正兩兄弟一同驚詫地喊出聲來。
“哼!”
於敬德陰鶩的鷹鉤鼻子下重重冷哼一聲,雙眼透著暴戾地掃了於家三兄弟一眼,沉聲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眼瞅著李唐朝廷,眼瞅著李世民那小兒已經開始動手,連根拔除我們關隴世族的勢力了,你們還在這兒彼此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互不相容?難道你們忘了關隴世族當要守望相助,同氣連枝,親如兄弟的祖訓了嗎?”
顯然,於敬德沒有偏聽偏信於家三兄弟的鬼話,而是在抵達這裡之前,便已經瞭解到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著胡畢烈的面訓斥完三子之後,於敬德並未就此罷歇,而是將頭徐徐轉了過來,落在了獨孤玉的身上。
只見於敬德還是陰沉著臉,冷冷說了一句:“趙有信之死,老夫可以相信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同樣,這句話老夫也會帶回給廣元趙氏的趙明芳。但是類似的事情,老夫希望到此為止,以後決不再發生。眼下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嫌隙,所有的小心思,都要統統放在一邊兒。如今情況危急,已經到了我們關隴世族生死存亡的關頭,破掉虔州城,奪回那筆金磚是首要之事,沒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情要來得重要。他日事成之後,婺州於家還有柳州獨孤家共享南方諸道諸州。獨孤賢侄,你是聰明人,老夫的話你應該能聽懂吧?”
於敬德這是赤裸裸地將廣元趙家一腳踢開了分贓團隊,明目張膽地與獨孤玉這個柳州獨孤家真正的主事人定下協議,將來一起瓜分戰後利益。
獨孤玉心裡雖然不平靜,但是臉上仍舊是一副風淡雲清的模樣,彬彬有禮地躬著身子,淡淡回了一句:“一切都聽於家世伯的安排。”
顯然,獨孤玉回應了於敬德丟擲的橄欖枝,與對方悄不留聲地達成了將趙家從此踢出分贓團隊的協議。
“嘿嘿……”
突然,一直沒有吭聲在看戲的白蓮教主胡畢烈乾笑兩聲,神情充滿戲謔地插了一嘴,道:“於老家主,獨孤公子,你們當著我的面暗通曲款行此齷蹉之事,恐怕不合適吧?難道你們忘了當初遊說我們白蓮教在南方舉事之事,大家定下的協議嗎?”
“呸,你算什麼?”
“你胡畢烈只不過是咱們扶植起來的傀儡罷了,你真拿自己當棵蔥?”
“就是,你們白蓮教只不過是我們關隴世族培植起來的走狗罷了。豈容你胡畢烈質疑我父親的決議?”
於家三兄弟記吃不記打,當著他父親於敬德的面兒,一起衝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