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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州城南門城樓上,郭業正遠遠看著南門方圓一里區域內,廣南路大軍轄下的四營正在各自郎將的帶領下痛打落水狗,打掃著戰場收攏著俘虜。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龐飛虎等人打掃完戰場,相繼率軍返回入了城中。
上了城樓向郭業逐一稟報了一番。
五萬匪軍俘虜近萬的白蓮教匪,至於趙有信,早已是被炸得一命歸了西。
不過很巧,趙有信雖然血肉模糊,但因為張致庸和他曾有過幾面之緣,還是被辨認了出來。
當張致庸問及郭業該如何處置趙有信的屍體之時,有人建議郭業將趙有信的腦袋也砍下來,直接效仿他兒子趙崇一般,依樣畫葫蘆地懸掛在城門上。
不過郭業並未這麼做,而是突然有些人死債兩消,一笑泯恩仇般地命人將趙崇的腦袋從城門上取下,然後與趙有信父子二人共葬一穴。
眾人都不理解郭業為何會突然心軟起來,其實郭業自己心裡也不知道到底這是為何。
隨後,在如何處置這近一萬人的俘虜匪軍的問題上,郭業手底下的這些人又開始有了不同的意見,漸漸爭執起來。
而身為不到三萬守軍的最高指揮官郭業,對於這一萬白蓮匪軍是處死、是囚禁、還是放逐生還,也頭大地犯起難來了。
第1073章明目張膽
“大舅哥,這些俘虜來的白蓮匪軍要來幹啥?”
程二牛第一個提議道:“光養活他們都要費上一大筆糧食,咱們自己糧草本來就緊巴巴的,何必白白浪費糧食便宜這群教匪呢?”
顯然,程二牛的立場是不贊成留著這將近一萬人的白蓮匪軍的。
曹錄勳的立場也跟程二牛一樣,不過他說得更加直白和猙獰:“郭大人,這些教匪附逆造反已是死罪,斷然沒有讓他們活下來的理由。再說了,這些教匪不堪一擊,戰鬥力如此低下,莫非大人還想著將本來就很緊張的糧草分食於他們?卑職的意思——”
說到這兒,曹錄勳依舊用著稀鬆平常的臉色衝郭業比劃了一下手勢,淡淡地說道:“殺,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這話一出,郭業身邊也有幾人不禁皺起了眉頭,尤其是一向膽小怯弱見不得血光的朱胖子,身子更是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不過驚懼歸驚懼,朱胖子身為廣南路大軍掌管糧草的直接負責人,還是很清楚擺在眼前的事實,那便是城中的糧草的的確確僅夠三萬大軍所用,冒然平添一萬的俘虜來分享糧草,那肯定堅持不了半個月。
隨即,朱胖子儘管心中不忍,不過還是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小哥,咱們城中的糧草真的有限,要不……”
最後的話朱胖子沒往下說,不過態度和立場已然清晰無疑。
倒是康寶和龐飛虎與程二牛、曹錄勳爭辯了一番過後,面對著糧草有限的事實沉默了下來。
半晌,康寶很是牽強地說了一句:“眼下各路增援而來的匪軍是越來越多了,現如今還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虔州城。這個緊要關頭,殺俘不祥吧?恐有傷天和啊!”
而龐飛虎則是神情落寞,搖著頭唏噓道:“這些教匪附逆造反,的確是論罪當誅。可是他們大多數人始終是普通百姓出身,只不過受了白蓮教的蠱惑和脅迫,這才走上了揭竿造反的不歸路。與其說這是一萬多白蓮教匪,還不如說這是一萬條鮮活的性命啊,罪魁禍首不是他們,而是白蓮教那些匪首,更是在幕後真正密謀造反的關隴世家啊!”
對於這一萬白蓮教俘虜的處置問題上,郭業的手底下分別有了兩種不同的建議和看法。
一幫人主張論罪當誅,應一個不留,統統殺掉,留著也是徒費糧食。
一幫人主張抓大放下,懲惡應該針對罪魁禍首,更應該給這些白蓮教匪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面對著底下人的兩極分化態度,郭業緩緩沉默了下來,心中計議著該如何處置這一萬白蓮教的俘虜。
一時間,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郭業糾結了……
突然,一直沒說話的薛仁貴冷不丁插了一嘴,說道:“這有什麼難辦的?折衷一下不就好了嗎?”
“哦?”
郭業抬眼盯著薛仁貴,問道:“怎麼一個折衷法,你倒是說來聽聽。”
薛仁貴道:“這一萬俘虜要說統統該殺該死,這倒不至於,正如龐飛虎將軍說的一樣,白蓮教才是罪魁禍首,他們只是受了蠱惑或者受了脅迫才附逆造反。但是要說他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