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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閣。玉自寒臨窗而坐,靜靜品茶。風細細也算是見過場面的女子,可是,因為對面坐著玉自寒,她竟然手足無措起來。茶氣淡淡輕嫋。玉自寒清俊的面容溫文謙和,薄薄的嘴唇輕觸細膩的青瓷碗,目光清遠而悠長,象在等待一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風細細緊張地絞著手,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見過比他俊秀的客人,見過比他闊綽的客人,見過比他威武的客人,見過比他兇悍的客人,她從沒有緊張過。男人嘛,想要的不過是那些東西,給他們就是了。可是,這位玉公子大是不同。他眉宇間籠罩著柔和的光華,雖然坐在輪椅上,卻直似世間絕美的溫玉;他唇角清淡的微笑,卻給她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在他身邊,風細細忽然覺得自己髒得很,連多看他一眼,同他說句話,似乎都是對他的褻瀆。玉自寒好象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失措與沉默,只是用指腹靜靜撫摩著青瓷碗,若有所思看著窗外。身後的玄璜垂手靜立。這時,屋外響起急匆匆一溜小跑,象團火焰一樣直衝進來,門上的簾子&ldo;譁&rdo;一聲被撩開!一身鮮紅衣裳,臉頰粉撲撲冒熱氣的如歌,手中捧著一個紙袋,微微喘著氣,高興地喊:&ldo;君山銀針買到!&rdo;風細細扭頭看她:&ldo;你回來得倒快。&rdo;如歌笑:&ldo;呵呵,我是跑著去跑著回的。&rdo;說著,她走到玉自寒身邊,開啟茶袋,銀針的清香頓時盈滿房間,她連聲道:&ldo;你快瞧瞧,茶坊老闆說這是上等的君山銀針,好喝得不得了,是不是真的啊。&rdo;玉自寒凝注著她,眉心微微皺起,他從懷中取出一方青色的手帕,細心地為她拭去額上細密的汗珠。如歌一怔,笑著接過帕子,胡亂抹了抹臉,道:&ldo;只是跑得急了點。&rdo;玉自寒搖頭,自青花茶壺中斟出一杯茶來,遞到她手中。如歌一仰頭,咕咚一聲喝下去,道:&ldo;好了,別管我了,你要不要嚐嚐新茶?&rdo;玉自寒微笑著順她的意思看起茶葉來,這銀針芽頭肥壯,緊實挺直,芽身金黃,滿披銀毫,果然是上等貨色。這邊,如歌好奇地對風細細道:&ldo;小姐,我回來的時候見大門外擁著許多人,人山人海的,我險些回不來,他們在做什麼呢?&rdo;風細細瞅著她,心裡五味雜陳。她越來越覺得這丫頭不是尋常人,只看玉公子對她的神態又是親近又是呵護,便知她的出身來歷定是有些緣故。胸口一片酸酸的,可她也明白,很多事勉強不來,若歌兒果有大來歷,哪裡是她惹得起的。就算歌兒真是個普通的丫頭,以玉公子對她的親厚,她也不能氣不能罵。畢竟鳳凰的前車之鑑在那裡擺著。風細細想了想,道:&ldo;要算日子的話,應該是雪回樓的時候了。&rdo;&ldo;雪?!&rdo;如歌有印象。雪是品花樓排行第一的姑娘,可是從沒見過她。&ldo;雪每次回來都會引起洛陽的轟動,五湖四海哪怕再遠的客人也想來看一看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rdo;&ldo;天下第一美人啊‐‐&rdo;如歌驚歎,&ldo;不曉得會美成什麼樣子。&rdo;&ldo;風華絕代。&rdo;風細細嘆息;&ldo;哪裡能想到世上會有那樣的美人。&rdo;風華絕代?!如歌動容道:&ldo;所以她常年不在品花樓掛牌,卻仍是穩坐第一的寶位?天哪,我一定要看看天下第一的美人究竟是何等美法兒!&rdo;風細細笑道:&ldo;外面那些人跟你的想法一樣,都要來看一看雪。不過,雪只到品花樓一晚,品花樓的地方也就只有這麼大,當然不能誰都進來。所以,想要那晚進來的人,必須事先取得品花樓的進門牌。&rdo;&ldo;用錢買嗎?&rdo;&ldo;每張進門牌十兩黃金。&rdo;&ldo;哇!&rdo;&ldo;就算這樣,品花樓的進門牌此刻也正是天下最搶手的事物,錯過這一次,便只有等明年了。&rdo;如歌聽得呆了,立在玉自寒身邊發了好久的怔。月光皎潔。杏花樹上開滿了粉白的花朵,在月色下,彷彿披上了一層晶瑩的華彩。捲起一陣輕風。杏花花瓣飄下來,落在輪椅中玉自寒的青裳上,落在如歌出神的眼睫毛上。如歌眨了眨眼睛,花瓣悠悠滑落:&ldo;昨天品花樓外面打起來了,一個崑崙派的高手和一個鐵劍門的高手為了爭剩下的最後一張進門牌打得很慘烈。&rdo;她笑著問玉自寒:&ldo;知道誰勝利了嗎?&rdo;玉自寒搖頭。&ldo;是一個霹靂門的少年。崑崙派和鐵劍門的人打得兩敗俱傷,卻讓他撿了個現成便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