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嬰被她逗得唇角彎起。看到她露出笑容，越璨眼底一暖，臉上的線條也柔和起來。賓主盡歡地吃完飯，步出明式私人會所。夜空一彎皎潔的新月。孔衍庭攬住潘亭亭的肩膀，兩人打算再單獨約了一起去喝酒。葉嬰看了看潘亭亭，見她半偎在孔衍庭肩上，面露嬌羞，孔衍庭也是笑得眉眼生春，彷彿兩人一見鍾情了一般。&ldo;bye-bye！&rdo;泊車小弟將一輛桃紅色的全新瑪莎拉蒂開過來，孔衍庭風騷地一揮手，載著潘亭亭風馳電掣般離去。葉嬰坐進越璨的車內。越璨先為她繫好安全帶，再繫好自己的，然後發動車輛，平穩地行駛在車道上。車窗外新月如鉤，夜色靜謐，他按下音響，舒緩的音樂在車內迴響，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ldo;謝謝。&rdo;半晌，葉嬰對他說。雙手一緊，方向盤險些扭出危險的角度，越璨急忙穩住車，竟有些失措地看向她。這麼久以來，她對他各種冷漠與嘲弄，他已經習慣成麻木，她突然而至的感謝，令他心潮激動受寵若驚。&ldo;謝謝你，留給我處理森洛朗。&rdo;她垂下目光。&ldo;是這個啊，&rdo;越璨苦笑，&ldo;說實話，我很矛盾。當時義大利那邊確認了訊息，森洛朗果然是收買了牙醫，用別的漁民的屍體金蟬脫殼，而黑幫的馬里奧剛剛從森洛朗的藏身地將他抓回來，要按照幫規處死他。&rdo;&ldo;你搞定了馬里奧？&rdo;從用餐時孔衍庭講述的故事裡，她明白越璨與義大利的黑幫頭目馬里奧頗有幾分交情。&ldo;我跟馬里奧做了一些交易。&rdo;越璨揉一揉眉心，澀聲說，&ldo;葉嬰，我其實還是不贊同你的做法。放森洛朗回來無異於放虎歸山，你不要小看了森洛朗，他沒有那麼容易對付。不如還是讓馬里奧去對付他，他們有他們的手段。&rdo;&ldo;我不會小看他。&rdo;淡淡笑了笑，葉嬰說：&ldo;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不過，也算沒有白等，森明美將他的基業弄得一團糟，又給他帶來這麼多麻煩，他會急於翻身。&rdo;心急，就會容易出錯。&ldo;答應我，不要玩火！&rdo;單手控制方向盤，越璨伸出右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緊緊握住她，逼她抬眼望向他。眼底有滿滿的焦灼，他擔心極了，他怕她像這次一樣，險些葬身在火海！黑漆漆的睫毛下，她的眼瞳靜靜望了他幾秒，回答說：&ldo;嗯，我答應你。&rdo;&ldo;為什麼我一點也不信呢？&rdo;越璨苦澀地搖頭，&ldo;葉嬰，你知道我很害怕嗎？我怕是我將一頭狼親手放在了你的面前，如果你……&rdo;&ldo;不會的。&rdo;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她靜聲說。月色皎潔，她終於可以去做她等了很久很久的事情，她很開心。&ldo;你記住，&rdo;唇角抿緊，越璨目視深夜中寬闊的車道，遠處路口亮起紅燈，他聲音沙啞地說，&ldo;如果你死了，我會去陪你，同你一起死。&rdo;她的睫毛一顫。&ldo;不會的。&rdo;她垂下頭，又說了一遍，不知是說她不會死，還是說他不會陪她一起死。黑瀑般的長髮遮住了她的面龐，車窗的光影映得她一明一暗。而當越璨拿定了主意，心底竟漸漸平靜下來。車停在十字路口的時候，他握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輕輕落下一個吻。夜晚寬闊的車道。車內，有種沉靜得近乎令人沉迷的氣息，葉嬰輕吸一口氣，忽然一笑，說：&ldo;你又給孔衍庭買了輛桃紅色的瑪莎拉蒂？&rdo;&ldo;那傢伙就喜歡桃紅色，&rdo;越璨也笑了，&ldo;現在還好一點，以前他穿衣服都會穿桃紅色，房間裡也全是桃紅色，哦，今天潘亭亭穿的是桃紅色的衣服吧。&rdo;&ldo;真的！&rdo;今晚潘亭亭確實穿的是一襲桃紅色的裙子，葉嬰很是笑了一陣子，&ldo;所以我住的那間公寓，是你特意跟他說，不要弄成桃紅色嗎？&rdo;&ldo;嗯，&rdo;越璨含笑，&ldo;否則你會瘋掉吧？&rdo;又一個十字路口。車輛平穩地行駛向右方的車道。車內的音樂舒緩輕柔，葉嬰望著他含笑快樂的唇角，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也是這樣，那時只要她對他笑一笑，少年的他就開心得彷彿整個人被點亮了一般。她心中忽地一軟，說：&ldo;對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