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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拿起牆壁上的那條皮鞭,&rdo;木然地說著,她緩緩地打了個寒戰,眼神依舊空洞無神:&ldo;開始抽打我的母親……&rdo;那是屬於那一晚,最痛的記憶。當森洛朗掄起鞭子,一鞭鞭抽打她的媽媽,當她的媽媽被鞭打得衣服碎裂、鞭痕紋身、血跡淋漓,當她的媽媽被鞭打得慘叫痛哭,抱頭到處亂躲……她撲上去,瘋狂地同森洛朗廝打!她知道被那條鞭子抽打會有多疼,那是皮ròu綻開的酷刑!那一刻!她寧可森洛朗殺了她!寧可森洛朗強暴她!哪怕再被森洛朗強暴一百次、一千次!只要森洛朗能放了她的媽媽,哪怕跪下來向森洛朗磕頭,她也願意!森洛朗的獰笑也越來越瘋狂,他似乎很清楚,這樣的做法比任何懲罰都更加令她撕心裂肺。他一次次將撲上來試圖護住媽媽的她一腳踹開,手中的鞭子依舊用力抽打在慘叫哀求的媽媽身上,而那最後的重重一鞭,竟是朝媽媽的臉抽去!媽媽慘叫著!血紅的鞭痕彷彿將媽媽的臉抽成了兩半!她驚駭無比!媽媽的身體被那一鞭抽得向後倒下,直直倒向那尚自染著剛才她的鮮血的,那鋒利的桌角!砰‐‐媽媽的身體劇烈地抽搐彈跳了幾下!然後,變得靜止。當她戰慄著爬過去時,媽媽的後腦淌出汩汩的鮮血,在地板上蜿蜒流淌,像一條血河。世界彷彿毀滅般的眩暈,她戰慄地摸向媽媽的口鼻。媽媽瞪大眼睛,直挺挺地躺在那裡,嘴角也緩緩湧出血流。瘋狂地、絕望地,她趴向媽媽的胸口,用耳朵去聽媽媽的心跳……那麼。靜。那麼。那麼的。靜。靜得如同窗畔染上了鮮血的白色薔薇花瓣,靜得如同雨霧中昏黃路燈下永遠不會出現的人影,靜得如同媽媽瞪大的雙眼和滿目猩紅的血泊。緩緩地,她的視線離開媽媽,看到了從桌上摔落下來的一把水果刀。一切都像慢動作,當她抓起水果刀,站起來時,手中依舊握著皮鞭的森洛朗還沒有反應過來。殺了他。當她衝過去,將第一刀刺入他的胸口時,她居然是麻木而平靜的。當她將刀拔出來,又狠狠地刺入第二刀,當他的血噴濺到她的臉上,她才開始感覺到毀滅般的快意。殺了他!她要殺了他!於是,是第三刀!第四刀!猩紅色將整個世界染紅!&ldo;咯咯,&rdo;有些神經質地笑起來,葉嬰的眼珠緩緩轉了轉,詭異地說,&ldo;你知道殺人的感覺是什麼嗎?就像是,一切都可以了結了,一切都終於可以結束了。&rdo;&ldo;葉嬰!&rdo;心痛地將她擁緊在懷中,越璨右手顫抖地撫摸她的長髮:&ldo;對不起,如果我在,如果當時我在……&rdo;&ldo;可惜,那只是一把水果刀,&rdo;她的聲音從越璨的胸前幽幽飄出,&ldo;當我聽說,他只在醫院休養了半個月,就完好無缺地出院了,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是什麼嗎?我恨,為什麼我只捅了四刀,為什麼沒有繼續捅下去!&rdo;&ldo;對不起!&rdo;越璨能說的似乎只剩下這一句。&ldo;我的爸爸死了,我的媽媽死了,&rdo;她幽幽地推開他,&ldo;為了他那一個月的傷,我坐了六年的牢。不,越璨,不夠。殺了他,並不夠。我要一點一點地摧毀他,我要一步一步地折磨他,我要血債血償,我要讓他生不如死!&rdo;&ldo;也許你不會懂。但是,我恨你。&rdo;黑瞳漆冷漆冷,她對他說:&ldo;越璨,我恨你!&rdo;凌亂的夢境,在雨霧街道上的狂奔,深夜細雨中的小路又黑又長,不知將會發生什麼的恐懼,白茫茫的雨霧,伸手不見五指的盡頭,心臟彷彿要迸裂的奔跑,那種恐慌,那種害怕……那種不知名。卻真實得如同預感般的恐懼。媽媽。媽媽‐混亂的人影,交疊的責罵,那些推來搡去,他怒極地奔跑著,他能看到那高高的樓梯上……如一隻飛燕。摔落下來。冷汗涔涔,枕頭上的越璨呻吟著、喘息著,心臟一陣緊似一陣,他深陷在噩夢中。夢裡細密的雨霧,那落地的巨大悶響聲,血泊被雨水沖洗,向著四面八方流淌……&ldo;啊‐&rdo;驚喘一聲,越璨騰地從c黃上驚坐起來,冷汗一層一層,身體陣陣發抖。良久,他閉了閉眼睛,心知是白天時葉嬰的講述使他重又做起了這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