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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來,啞啞的。 大黑狗瞪著眼睛,白亮。 貞節牌坊(三) 祠堂的門(1)三 祠堂的門大開著,佈置成了靈堂。 四爺和小蛇的棺材雙雙抬了進去,並頭齊腳地,叫盧胡氏心裡不知是哀是痛,急火攻心,便也病倒了。好在四爺的後事是早已備下了的,並不至忙亂。正和短衫商量訃告,丫環秋月急匆匆跑進來,“呼呼”地喘著氣叫喊:“太太少爺,不好了,三姨娘上吊了,就在小花園的後牆根兒底下……” 盧胡氏和短衫俱吃了一驚,不待答言,阿福也屁滾尿流地跑了進來,嚷著:“不好了不好了,三姨娘上吊了,就在小花園的後牆根兒底下……” 盧胡氏喝罵:“有話站定了再說,什麼不好了不好了的,成何體統?” 一個沒罵完,又有幾個家人跑來,仍是嚷著:“不好了,不好了……”鸚鵡學舌樣將秋月和阿福的話再重複了幾遍。 胡氏惱怒起來,罵道:“一個一個站直了,慢慢說!” 說來說去,卻仍然只是那一句話:“三姨娘上吊了,就在小花園的後牆根兒底下。” 胡氏瞪著阿福:“就這?完了?” 阿福以為還需要補充,想了想說:“大家都說,是大少爺死得冤,魂兒還在園子裡,勾人的魂呢,先勾了六姨娘的魂走,現在又勾了三姨娘,接下來還不定……” 胡氏一拍案板:“胡說!” 阿福嚇得急忙跪下,案上眾牌位一陣顫抖,也差點倒了。胡氏連忙扶住,向祖宗請了罪,才回轉身慢慢說:“既然死了,隨便找口棺材來裝了就是。阿福,交給你去辦。” 阿福彎身答應了。短衫卻說:“慢。”他豎起一根手根,望空搖著說:“這事兒沒這麼簡單,三姨娘對我父親忠心不二,以死相殉,是烈女啊!她和小姨娘兩個,都是我們盧家的好長輩,好表率,必得厚葬。而且,一口棺材未必夠,怎麼也得……”他回身看一眼母親,說,“這事兒您別管了,交我吧。訃告的事兒,也先停停,別急著向親友報喪,我另有道理。”示意阿福跟出來商量。 短衫和阿福出去,忙到下午才回,又買了一大兩小三口棺材來,都是陳年的紫檀木,十分貴重,齊齊擺在祠堂裡,四爺的棺旁。卻並不急著通知一個親戚故舊。 盧胡氏有些不捨得,問兒子:“兩個賤人,隨便買兩塊杉木板也就算了,用得著這麼破費嗎?” 短衫鄭重其事地說:“省不得。爹留了話,說最大的心願就是為他掙一塊貞節牌坊回來,這兩位姨娘死得好,這樣剛烈貞節,以死殉夫,還不該重禮厚葬嗎?不但要用最好的棺木,還要用最好的樂隊,要辦得隆重其事,大操大辦,讓全青桐的人都看見。我已經送了厚禮快信去給簡公公,讓他代求皇上嘉獎。要說,這還是三姨娘提醒了我,我倒沒想到,這三姨娘真還說到做到,父親剛死,她就吊了頸,以往倒是我看錯了她了。” 胡氏“哼”一聲:“她吊頸,好好地去哪裡吊不好?跑到小花園牆根兒底下,鬧得園子裡又說三道四的。你還要為她請牌坊?你爹不是早就讓你寫好奏摺,為我請牌坊嗎?” 短衫說:“父親糊塗了。他才剛死,您又沒死,請什麼牌坊呢?歷朝歷代,只有大臣死後追封妻子做誥命夫人的,哪有好好地給活人頒牌坊的?所以兒子想了這條妙計,要用父親的妻妾們的剛烈殉夫,為盧家請一座貞節牌坊。” 胡氏半信半疑,點頭說:“你父親故了,你便是一家之主,你怎麼說怎麼是吧。” 短衫點頭出來,便命人請了二姨娘慧慈同四姨娘荷花到祠堂來,關上門,只留了管家阿福和兩個心腹家丁,自己跪在父親靈前磕了頭,站起來沉著聲音慢慢地說:“三姨娘以死殉夫的事,兩位姨娘都聽說了吧?三姨娘為人,真是可歌可泣,可欽可敬。我父親死前,曾經留下話來,說希望各位姨娘能夠齊心一致,為盧家掙一座貞節牌坊。如今三姨娘已經走在前面了,兩位姨娘怎麼說?” 荷花嚇得癱倒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問:“二少爺,你真的叫我死?” 短衫盯著荷花說:“我早同你說過,你生是盧家人,死是盧家鬼。我父親生前待你不薄,現在是你報答他的時候,莫非你不肯?” 荷花磕下頭去,哭著哀求:“二少爺,我不想死呀。雅佩還小,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願為二少爺做牛做馬,你不看在我和老爺夫妻一場的情份上,也要看在我和你的情份上呀……” 短衫不願聽她說出更多的事來,喝命手下:“還不服侍兩位姨娘喝藥?” 荷花自知無幸,大哭起來:“二少爺,你真是沒良心啊……”接過碗,一咬牙喝了,“當郎”摔個粉碎,不管不顧地大喊大罵起來,“你們盧家上下,老老小小,沒一個是人,我給你們盧家養兒育女,被你們老的小的欺負,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短衫不再理會,轉向慧慈說:“二姨娘,輪到你了。” 慧慈冷冷地看著他,說:“我自己有兒子,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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