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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師兄您住哪兒?”“也在芳村,是挺遠的。”那天下午的交談只有這麼多,開燈之後,季師益看見邱景嶽的額頭上有枕在釦子上留下的紅痕,在有點長的前額頭髮下,隱約可見。他對著季師益說話的時候態度並不像傳言那麼跋扈,相反,甚至有點謙卑。季師益有時候覺得,帶著這種態度的人反而更可怕。當天晚上季師益八點多兜回了病房,以整理病歷為由留到半夜。值上半夜的護士發現他還在辦公室十分吃驚,他就用那個理由搪塞了過去。邱景嶽則一直在忙進忙出,可能是夜裡沒有其他人了,他遇到不會處理的都直接問了季師益。無外是一些小問題,腹痛、頭痛之類的。只是他並不能判斷該怎麼處理,對季師益建議的用藥又有疑惑,屢次詢問該不該做些常規檢查。季師益給的回答是:您覺得應該檢查就檢查吧。邱景嶽於是開始翻書,他似乎並不完全信任季師益。翻到後來有些沮喪,還是照季師益的建議做了。凌晨的時候病人的問題少了,邱景嶽在那兒看書。注意到時間後對季師益說:“小季,你先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再過去。”邱景嶽說的一會兒並不太久。季師益開啟值班室的空調,洗過澡後點燃了一支菸。這間屋子除了門之外沒有別的出口,如果不開啟空調會十分憋悶。在還剩半支菸的時候,邱景嶽進來了。季師益給他遞了支菸。邱景嶽坐在季師益對面的那張床上,把煙放到了嘴裡。季師益給他點上煙,他說了聲謝謝。倆人都沒怎麼說話,邱景嶽吸了半支之後就把菸蒂在報紙上碾滅了。“小季,這兒還有水洗澡嗎?”他問。“有。”季師益也把菸蒂碾滅。值班室沒有菸灰缸。醫院規定不能吸菸,但男醫生們長期在酒瓶煙包上加深交情,沒幾個真正不吸菸。“我去洗個澡。”邱景嶽背對著季師益開始脫衣服。七月份穿得很少,他只穿了件短袖t恤。褲子則是一條半休閒的黑色長褲。他脫了上衣之後露出的背還是挺結實的,比想象中強壯一些。覆蓋在肩胛上的肌群比較厚實,腰部肌肉也不差,雖說腰是稍嫌細了一些。膚色和臉色相似,普通的麥色,只是不知是因為光線還是什麼原因,看起來很有光澤。然後他脫了外褲。裡邊是一條緊身三角。臀部肌肉也不弱,腿很長,肌肉形狀很不錯。邱景嶽轉過身時發現師弟在盯著自己看,有些疑惑地問:“怎麼了?”“師兄身材很好,做什麼運動的?”正面是成塊的胸肌和腱劃分明的腹肌,內褲下鼓囊囊的。季師益把目光移回平視前方,對的是邱景嶽的胸口。可能是空調開得有些大,直接吹在他身上,他的乳頭有些立起來了。“就跑跑步,打打羽毛球、籃球什麼的。”邱景嶽在季師益上鋪放了揹包,此時站到季師益跟前,翻找著裡邊的東西,翻了一會兒,說:“忘帶毛巾了,小季,借你的用用行嗎?”“您不介意就用吧。”季師益往後仰,躺在被子上,看不見邱景嶽的頭,只能看見他從脖子到大腿的正面部分。看起來就不軟、不香、不滑的那些部分。季師益把頭偏到了一邊。房間裡的水聲響起的時候周芳來了電話,聽到季師益的聲音哇了一聲,問:“你感冒啦?聲音好啞。”“空調室裡呆了一天,有點幹。”季師益清了清嗓子,說,“怎麼還不睡?”“想你嘛。”周芳撒嬌後問:“你那師兄怎麼樣?好玩不?”“不好玩。”“你累啦?”“有點。”交談了一會兒,浴室的水聲停了,開門的聲音傳來。季師益說:“就這樣吧,回去再聊。”周芳說好吧,你好好休息吧。那天晚上的很多動作都像慢鏡頭,包括邱景嶽從浴室走出來,用季師益的毛巾擦著頭,在白色的燈光下對他笑了一下的樣子。然後是他轉身,把毛巾掛在衣帽架上,沒掛好,掉在了地上,他彎下腰,撿起毛巾,嘟噥了一句:“要重新洗了。”再後來是他又走過季師益床前,去浴室洗毛巾。出來之後又掛了一次毛巾,轉過身看見季師益一直在看他,有點疑惑地朝他笑了笑,說:“吵到你了吧?快睡吧。”再然後邱景嶽上了床,轉過頭,想說什麼,季師益朝他笑了笑,說:“師兄晚安。”當晚邱景嶽被叫起來兩次。季師益看了時間,一次是凌晨一點,牆上的呼叫器開啟,叫著邱博士、邱博士。邱景嶽開頭可能是沒醒過來,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哎。怎麼了?呼叫器那頭的護士說:六床胸悶。邱景嶽爬了起來,穿上衣服,披上白大衣,出門時用鑰匙輕輕鎖了門。季師益翻了個身,坐起來,因為睡不著,就靠在床上又點了支菸。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聽見門口輕微的腳步聲,季師益躺下了。邱景嶽進來的聲音很小,輕聲上了床後大概半個小時,呼叫器那邊又叫了起來:邱博士、邱博士。這一次邱景嶽沒應她,直接切了呼叫器,起來穿上白大褂出去了。季師益看了看錶,不到三點。後來邱景嶽沒再進來過。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