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沒覺得意外,這是早已打探來的訊息。
打趣道:“你和你的頂頭上司,沒大沒小的說話,也不怕他治罪於你。”
許青禾聳聳肩,無所謂的道:“我這個人皮習慣了,認識我的人不會為難我的。
莫知府大人有大量,不會和我計較。”
莫三彥喝了一口茶,補充道:“許大人在疫病期間,處事果決,救治百姓有功,政績卓越。
已經榮升為戶部侍郎,最慢月餘,任命書就會下來。”
柳恬恬端起茶杯,笑眯眯地道:“祝賀許大人升遷。”
許青禾笑了笑,臉上並未見到有多少喜悅。
他不過是按照太子殿下的步伐在走,太子殿下讓他升遷,他便升遷。
讓他駐守原地,他便駐守原地,沒有絲毫反抗的資本。
當了快六年的同樂縣縣令,從最初的各方面不適應,到現在已經徹底的被同化。
這裡遠離月京城,民風樸素,百姓們安居樂業,所求不過溫飽。
他一時竟然,捨不得離開了。
月京城裡的親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在那個地方沒有牽掛。
阿玲的家在月京城,家裡有牽掛她的親人,時時刻刻都盼著回去團聚。
阿玲不顧父母反對,下嫁於他。
跟著他漂泊這些年,還為他生下兩個可愛的女兒。
想到這些,心疼不已。
再不捨,為了阿玲,他也不得不回去。
許青禾突然神色認真地道:“我今天來,主要是給你送請帖。莫大人是有正經事找你。”
莫三彥接話道:“柳娘子對我莫家有多次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今後做牛做馬,任憑柳娘子差遣。”
柳恬恬試探地道:“做什麼都可以?”
莫三彥點頭道:“只要不危害他人性命健康,貪贓枉法,其他的事,我說到做到。”
柳恬恬得了保證,開心地道:“若是將來我家出了事,還請莫大人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如何?”
“沒有柳娘子,就沒有今天的我,也沒有莫家莊。哪怕扒了我一身官服,我也會盡力。
莫家和柳家是姻親,若是保不住柳家,我莫家絕不獨活。”
柳恬恬滿意的點點頭,幸好不是書呆子。
就怕遇到那種認死理的書呆子,溝通起來困難。
笑眯眯地道:“哪有那麼嚴重?不過是假設假設,求個心理安慰。
我們都是正經商人,做點小生意,能犯什麼事?”
莫三彥點點頭,猶猶豫豫地道:“柳娘子,我,我我實在是沒臉來找你。我遇到些難事,想請柳娘子援手。”
柳恬恬下意識瞪了許青禾一眼,只要這個人上門,準沒好事。
安撫道:“咱們都是親戚,不用這麼客氣,能幫的,我一定會出手相幫,你先說吧,需要我幫忙做什麼?”
莫三彥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我上任南郡三縣的知州,看似升遷了。實則是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
要不是我背後沒有助力,這差事也不會落到我頭上。
讀書的時候,一心想做官,想出人頭地。
入了官場才發現,官場像一灘深不見底的海水,而我是其中一條垂死掙扎的魚。
無前路無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稍不留神,就會身首異處。”
柳恬恬深有同感,不管在什麼時代,人脈關係都至關重要。
有家族助力的,不管做什麼事,都能事半功倍。
而像莫三彥這種,十幾年寒窗苦讀,鯉魚躍龍門的農家子。
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來,很難。
稍有不慎,會被欺辱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莫三彥嘆氣,喝光了茶水,歉意地道:“有感而發,有感而發,汙了你們的耳朵。莫要往心裡去。”
柳恬恬和許青禾沉默地,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臉上也看不出喜怒哀樂。
莫三彥繼續道:“是這樣的,南郡三縣經受疫病之後,人口銳減,百廢待興。
我上任後,朝廷下達的第一個指令,是振興三縣經濟,增加居住人口,儘快恢復到疫病之前的模樣。
我一方面從其他城池引進人口,免費提供房屋和田地。
一方面鼓勵大家多生多育。
增加居住人口這一條,正在有序的進行中,三年五載會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