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糧食不用愁,全家人都能填飽肚子,還有富餘。
手中有了餘糧,家家戶戶,都開始養雞,養鴨,養豬。
表面上大家幹勁十足,紅紅火火的。實際上村子裡,依舊荒涼的很。
大片的農田無人耕作,長滿了荒草。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柳大山一樣,將自己看種的田地,全部買下來。
家家戶戶都缺勞動力,還有一群小蘿蔔頭要照料,分身乏術。
柳恬恬和柳大山商量著,地荒著總歸不好。不如將那些荒地,都扦插上好打理的紅薯。
農田一年荒,兩年荒,三年荒,便成了野地。
想要再開墾,十分不易。
柳大山沒有異議,他本就是種地之人,看不得上好的農田荒廢。
回鎮上無望,柳恬恬學著轉移注意力,和柳母商討著,養多少頭豬,養多少隻雞,養多少鴨。
豬肉可以做豬肉脯,雞蛋可以做滷蛋,鴨蛋能做皮蛋,鹹蛋,還是做烤鴨烤雞。
反正不會浪費,只是人要辛苦些了,一年到頭沒得閒。
柳母被激起了事業心,將催生的事放了放。
開始到處打聽,哪裡有豬仔,雞苗,鴨苗賣?忙著搭建更多的豬圈,雞舍。
四月初,天氣漸暖,草長鶯飛,一片欣欣向榮。人們脫去厚厚的棉衣,換上輕便的春裝。
江天晴的酒樓重新開張了,一天下來,雖說不至於虧本,但也賺不到什麼銀子。
夫妻倆卻樂在其中,傍晚收工時,將沒賣完的吃食,免費送給周邊的人。
有事情做的時候,不管有意義或者沒意義,至少內心得到了滿足。
不至於彷徨不安。
村子裡沒什麼事,柳恬恬閒得發慌,言情小說都看完了好幾本。
越看越不得勁兒,感覺整個人都要廢了。
她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要去找楊老太攤牌,她要回鎮上去,她要經營她的零嘴鋪子。
順便將柳平康送到書院去,好讓柳正遠專心備考。
柳恬恬和冷青霖,在院子裡的石桌前,頭碰頭的商量話術。
語言表達是一門藝術。
怎樣開口?能讓楊老太不動怒,還能主動讓她們走。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沒個頭緒。
柳恬恬煩躁的拍桌子。
“咱們實話實說好了,奶奶又不是不講理的。一次說不通,就多說兩次。
大不了,我提前把大夫請好,把藥準備好。”
冷青霖皺眉,沒有答話,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恬恬見不得冷青霖,一副沒主見的樣子。
正吹鬍子瞪眼地生悶氣。
突然,院門口傳來一聲溫和的男聲。
“柳娘子,這麼大的火氣,誰惹你了?說來我聽聽。”
柳恬恬抬頭望去,是許青禾來了,身旁還有一個瘦瘦高高,頗有氣度的少年。
瞅著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柳恬恬立刻起身,將兩人敬讓到石桌前坐下。
皮笑肉不笑地道:“是什麼風,把許大人給吹來了。我說早上,有喜鵲嘰嘰喳喳的叫,原來是有貴客登門。”
許青禾用扇子敲著石桌,笑呵呵地道:“怎麼不歡迎我?”
柳恬恬立刻否認道:“沒有,沒有,許大人屈尊降貴,婦人不慎惶恐。”
每次,許青禾主動找到柳宅來,都沒有好事。
幾個月前,來了一次,三言兩語,哄得她冒險拿出大量的藥材。
她和冷青霖奔波勞碌一個多月,還差點丟了性命。
自己做的好事,卻不能廣而告之,本就憋屈的很。
再見到許青禾,沒將人轟出去就不錯了,哪裡還有好臉色。
許青禾呵呵道:“我是來報喜的,阿玲給我添了一個小閨女。白白嫩嫩的,稀罕的很。十天後擺滿月酒,這是請帖。”
許青禾從懷裡掏出一封請帖,喜洋洋的遞給柳恬恬。
補充道:“阿玲說,一定要邀請你去。快半年沒見了,她想你想的緊,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跟你嘮嘮。”
柳恬恬雙眼一亮,回鎮上的理由有了。
堂堂同樂縣縣令大人的請帖,怎麼能不去?就是楊老太,也不好說什麼。
捏著請帖,笑眯眯地道:“去,去,我一定準時去。阿玲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