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德帶著家人並沒有走遠,在宋延光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張心蘭激動的道:“爹,他們進去了。”
柳成德嗯了一聲,點評道:“不愧是在戰場上廝殺,威名遠揚的少將軍。
哪怕斷了一條腿,依然英姿勃勃,威風凜凜。
這十里八鄉,沒有一個後生比得上。”
柳成德滿意的點頭,秀姐兒能嫁給這樣的人,是他們柳家的福氣。
張心蘭中意宋延光這個人,但想到他的斷腿,心中不免有些難過。
忍不住說道:“瞧著是個不錯的後生,可惜只有一條腿。
怕是不能下地幹活,還要秀姐兒掙銀子養活。”
陶雲娘聞言,噗呲笑出聲。
“大嫂,你想什麼了?人家是堂堂少將軍,哪裡需要下地幹活。
每個月領的響銀,比我們一年的收入都要多。
秀姐兒嫁過去,不僅不用幹活,還有丫鬟婆子伺候她。
將來生下一兒半女,便是將軍府的當家夫人,穿金戴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陶雲孃的一番話,說得幾人心情澎湃。
要是這門親事成了,他們便是將軍的姻親,多有面兒的一件事。
張心蘭不再糾結宋延光的斷腿,雙手合十,祈禱柳秀秀開竅。
莫要腦子犯渾,拒了這門好親事。
院裡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連後院養得雞鴨,都閉上了眼睛。
角落裡的狗窩裡,盤著一隻土黃色大狗。
大狗瞥了宋延光和南竹一眼,將腦袋紮在屁股裡,裝睡。
你們隨便說,隨便聊,看不見,我們都看不見,聽不見。
宋延光和南竹兩人,站在靜悄悄的院子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竹試探的叫了聲:“柳姑娘。”
一間廂房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南竹開心的道:“公子,那間房。”
宋延光深吸一口氣,鎮定的道:“南竹,去敲門。”
拄著柺杖的那隻手,緊張到指關節發白。
南竹上前,敲了敲門,門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動靜。
遲疑的道:“公子,沒有動靜啊!會不會想不開,在做傻事啊?”
宋延光聞言,大跨步上前,一腳踹開房門。
四目相對,彷彿時間都停止了。
柳秀秀坐在床榻上,保持著穿鞋子的動作,雙眼呆愣的望著破門而入的宋延光。
宋延光尷尬的道:“柳姑娘,對不住,冒犯了。我以為你,你……。”
目光瞥向被自己踹壞的房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媽的,要被自己給蠢哭了。
一向在戰場上鎮定自若,指揮有度的少將軍,面對女人時。
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幹傻事。
丟臉丟大發了。
柳秀秀三兩下穿上鞋子,起身走到屋外,說道:“少將軍無需自責,這房門年久失修,早該換了。”
頓了一下,補充道:“我是農家女子,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你也是關心我,說不上冒犯。還望你不要掛在心上。”
柳秀秀的言外之意是,我不重視那些名節,你也無需為此負責。
被一個陌生男人闖入閨房,若是在重視名節的人家裡。
兩人若是能順利成婚也就罷了,若是不能,女子的名節被毀,會受萬人唾罵。
柳秀秀性情直爽,不在乎這些,也不想因此,逼迫人家娶自己。
在房間裡待了一下午,她已經面對現實了。
既然不是自己的,那就不要奢求,乖乖的找個農家漢子,相夫教子過一生。
宋延光望著她紅腫的雙眼,脫口而出:“你哭過了。”
“嗯。”
柳秀秀徑自走向院中的石桌,在凳子上坐下。
石桌上擺放的碗筷,還未來得及收走。
柳秀秀望著殘羹冷炙,腹中一陣飢餓,也不知道家人,有沒有給她留吃食。
宋延光指了指房門,南竹立刻上前去,修理被他家公子踹壞的房門。
宋延光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握著白瓷罐。
一步一步走到柳恬恬身邊,語氣緊張的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柳秀秀挑了挑眉,沒有理他。
宋延光咽咽口水,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