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的咖啡廳,索嬉皮笑臉的說了本意,她坐在那兒聽的可憐巴巴的。離開的時候,索先走的,我坐著沒動,她起身走,我伸出腿擋住她。我說:我不喜歡走在女生後面。然後,我離開。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欠抽,因為我從來不逗女生,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的伸腿擋她?我也很少跟女生開這種玩笑。晚上和索去校外的房子,索說:你牛仔褲上的鍍銀的鏈子呢?我說:懶得帶。索說:你不是最喜歡那條鏈子嗎?我回宿舍找了好久,竟然忘了那條鏈子放到哪兒了,我跟胖刀說,胖刀問我對誰發春兒了,丫欠揍,大夏天的,我發昏還差不多。而且,我有女朋友。胖刀說:得了吧,那你還對人家那麼冷淡?我說:我對女生一直都很冷淡,沒有吉他抱著舒服。胖刀說:那你還每次都幫她?1998年8月下旬,北戴河。平白得了一張去北戴河旅遊的票,不是我有多運氣,是她和他出現了問題,一路上沒見她笑過,早就知道他是什麼人,只是不明白,她一挺乾脆的人,怎麼就願意和他攪合在一起呢?我知道套票是情侶間,在酒店登記處,我聽見朱檀小聲說:讓他單獨開個房間,朱檀說的他,是我。我揹著旅行包進了房間,我把揹包丟在床上。我在想,如果這次來的是他,他們會不會住在一個房間?就算她和他住在一個房間,關我屁事?我他媽的來北戴河是幹什麼的?我是來玩兒的!1998年8月下旬,海邊。我一定要玩的痛快了,不然我對不起自己。租了衝浪板,大海啊,真是我親媽!我幹嘛要回頭看她在海邊做什麼?我從衝浪板上摔下來,看到她心不在焉的在沙灘上玩著沙子,真失望,連泳衣都不換,整個海邊,她穿的比北戴河的工作人員都多,又不是見得不得人?我把衝浪板丟在沙灘上,我說:去海里玩會兒吧。她搖頭:不了。我很想她開心,我拽了她就往海邊走,她掙扎,她說:我沒換泳衣。我說:就算給了你泳衣,你也不會換!她不吭聲了,被我拖到海邊,我扶著她踩在衝浪板上,她的表情象是赴刑場,戰戰兢兢的,死死的拽著我的手臂不放。那會兒,我真的有了被人依靠的感覺。我故意說:我鬆手了啊!她更緊的抓著我的手臂,慌了。其實,我沒想鬆手,只是我說我要鬆手她就更緊的抓著我,我喜歡這種感覺。我嚇她:我真鬆手了啊!她緊張的快要叫了,我腳下踩到硬的東西,滑了一下,她從衝浪板上摔下來,摔到我身上,死死的抱著我,我也倒在海水裡,看著衝浪板飄遠,感覺和她的距離,太近了。不是沒抱過女生,只是從來沒抱過她,所以,真的有些慌。1998年8月下旬,酒店房間。晚上喝了酒,醉醺醺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煩!我一直在想,如果來的是他,她和他是不是晚上就住在一起了,我越是這樣想就越是煩,我覺得我有病,她又不喜歡我,她跟誰住一起跟我有關係嗎?我去敲她的門,我說:你別跟他好了,行不行?她不說話,我知道我問了也是白問,她心裡還是有他。愛情讓人犯賤,我也變得賤賤的。1998年10月中旬,初秋。她和他的關係沒好,聽胖刀說,更差了,因為他以為自己挺行的,身邊又換了新人。她的精神狀態非常差,在食堂打飯的時候,我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聽說她幹了好幾個兼職,可能睡眠時間少,眼圈都是黑的。有拼命的女人,但沒有像她這樣拿命去拼的女人。上綜合課,我能看見她全神貫注的看書,書桌上擺一堆的書。胖刀說她把兼職看的比必修課還重要。胖刀說:丫太神了,在英語課上同時看微積分、經濟管理,在微積分課上捎帶著統計學,還有企業管理,課堂速考英語單詞竟然還是第一個交卷的。胖刀在我身邊囉嗦著,我就覺得我太對不起讀書人了。胖刀還說:聽壞說,她每天晚上都熬夜,都是兼職的事兒,充電燈冒硫酸了,床單都燒壞了,隔了好幾天,她才發現腰疼,上面都是硫酸腐蝕的,這丫神經得多粗的粉條能堵上?我想,她的愛情被她生生的擠出了她的身體,她只把她自己當成活著的生物體。壞朝我擠眉弄眼,我就想,我得讓她快樂起來,笑一笑吧。1998年10月末,十渡。她咧著嘴在小河邊看魚的樣子傻傻的,挽了褲腿走進溪水裡。我把小石頭丟在她身後的水裡,濺了她一身,她朝我潑水,一邊笑,一邊樣子兇兇的。好久沒見她這麼笑了。胖刀說:喜歡她就追啊?胖刀知道個六啊?我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我註定的是出來混的,她不是。我從小到大,大部分考卷的成績都是鹹鴨蛋,那些鴨蛋串起來的我人生,已經荒蕪。但我真的想她快樂。燒烤的時候,煙霧繚繞的炭火爐子旁邊,看著她吃烤焦的魚,抹了一臉的黑灰。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她的人生本來就應該有很多魚的,不是象我這樣的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