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難受,暈……”大雄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再過一會,就好了,藥會讓你的胃平靜下來。閉上眼睛。”說著,阿浩伸手,合上大雄帶淚的眼睛,然後像摸小動物那樣,摸著大雄的頭髮和耳朵。“沒事了,沒事了,吐淨就好了。明天早上,讓丁鐺去給你買藥,吃了頭不疼。”大雄還在痛苦中掙扎,阿浩溫柔的安撫他,像哄小孩子那樣哄他。林子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邊。靠在門框上,他看著屋內的兩個人。握著大雄的手,阿浩想給虛弱中的他,一點力量。注意到林子聰的眼神,阿浩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的林子聰,依然冷峻的眼神,凝視著阿浩。當目光相碰,他瞪了阿浩一眼。想到那貓一樣捉摸不定的個性,阿浩只覺得討厭,可是,林子聰瞪眼睛時,他眼底裡,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流露出的一絲媚意,讓人對他恨不起來。男人可能就是這麼被他吸引到的吧。阿浩想。林子聰身上有股說不出的魅力。阿浩看過他的演唱會,無數女人的尖叫,幾乎要掀翻體育場的頂棚。他走到哪裡,哪裡就像颱風過境。可是,在錢面前,他也要折腰。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過了幾天,阿浩來看大雄。“頭不疼了吧。”“吃了藥,為了能儘快還完錢,阿浩開始了賭場舞廳兩邊跑。累是累一些,也很辛苦,不過他覺得值得。存夠一個五仟元的時候,阿浩去買了好多白色的信封。他還記得被林子聰打落錢的情景。來到音樂工作室的時候,助理們都坐在休息室裡。“啊,你來了。”看到桌上擺滿了各色的食物,數量之多頗為驚人,阿浩不禁想這些人是不是打算開餐廳了。“怎麼這麼多?”柚子愁眉苦臉的答道:“都三天了。”“怎麼?”“子聰在寫歌的時候,脾氣就會特別不好。他足不出戶,都是我們買東西回來給他吃。可是,如果買回來的不是他當時想要吃的那一種,他就不吃。他想吃什麼,又不說。臉色越來越嚇人。你看,買了這麼多了,都不是他要的,都三天了。”丁鐺也擔心的說道:“他三天沒吃東西,又不停的在寫歌,我怕……”阿浩不禁在心裡罵:什麼毛病。“他現在甚至不跟我們說話。”丁鐺都快哭了。阿浩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個飯盒,走出了休息室。看到林子聰的時候,阿浩愣了一下。明顯的幾天沒有休息好的臉,有點憔悴,瘦削的臉頰仍然英俊逼人,抿著的唇還是那麼冷酷,鋒利的眼神。不過,餓貓就是餓貓。阿浩暗笑,他已經從病貓變成一隻快餓死的貓了。“出去!”林子聰命令道。阿浩不甩他,把信封丟到沙發上,“還你的錢,五千。餘下的我會分期送來。”“出去!”瞟了一眼有氣無力的林子聰,想著他就是自己找罪受,阿浩看看沙發,想到那是那隻貓的窩,就蹲到了門邊靠牆的角落裡,然後開啟飯盒,開始吃飯。偷眼看一下林子聰,發現他正瞪著自己,氣的臉色發白。阿浩全然不理會,津津有味的吃飯,他也餓了。叉燒飯特有的香味,開始發散在小小的琴室。林子聰終於站了起來,慢慢走了過來,也在阿浩面前蹲下,最後索性坐在了地上。突然,就像一隻霸道的貓那樣,林子聰劈手奪過了阿浩手裡的飯盒。“喂,”阿浩一驚,“那是我的。”話音還沒有落,手裡的筷子也被奪走。林子聰開始吃起阿浩吃過的飯。“喂,你倒是讓人拿一盒新的來啊。”阿浩忍不住說道。他居然肯吃自己吃過的,也不怕自己有肝炎嗎?林子聰於埋頭苦吃中,不忘抬起眼,盯了阿浩一下。柚子探頭探腦的蹭了進來,悄悄塞給阿浩一隻飯盒,又退了出去。兩個男人就這樣完全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面對面吃起了飯。阿浩把自己飯盒裡的肉和飯,拔進林子聰的飯盒裡。後者瞪著阿浩,阿浩解釋:“你那個都被我吃了一半了,哪裡夠。”都是男人,誰還不知道誰一頓能吃多少。林子聰沒有說話。“其實,你想吃什麼,說一聲就成。就算寫歌時心情不好,也不要拿他們發洩。說穿了,都是替公司打工,又不是你發薪水給他們。”林子聰嚼著飯,冷冷的看了阿浩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管不著。“這麼賭氣,你何苦。”見林子聰完全無動於衷,阿浩閉上了嘴。木頭。吃過飯,林子聰又坐到了琴前。阿浩跟著來收拾的大雄出去,帶上了房門。“謝謝你啊。”“哪裡,不過,真該餓他幾天。”阿浩解恨般的說道,“你們不應該這麼縱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