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她嗤笑一聲,重複著他的話:“有的人就是這樣,你對他越好,他就越是得寸進尺。”說的,不就是他嗎?她愛他,知道他心中也喜歡另一個姑娘,所以勸那個姑娘不要輕易放棄,她們一同等他的選擇。可是,她得到了什麼?她放棄了一切,藏起了西門牧野給她的三尸腦神丹,她甚至因為不願令他擔心,自己獨自承受著毒發時的痛苦。卻換來那麼一句話!他知道她的身份後,一耳光打向她,讓她心碎了一地。就如同是手中緊握的瓷杯被捏碎,所有的碎片沒入她的骨肉,點點滴滴的血流了出來,怎麼也包紮不好。她目中含淚,不甘心質問:“我的身份有關係嗎?你別忘了,從你第一天認識我,我就在殺人,只是你自以為我在騙你!”回應她的,只是他的憤怒。“我做錯了什麼?!我最錯的就是自幼家破人亡,被人收養成為血滴子殺手?還是錯在我天真地以為可以和上天賭一次?回到中原,可是到頭來還是輸給了天!輸給,我最相信的人!”“你能肯定一點回答我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他說了原諒但卻做不到。他在朝著她生氣的時候,譴責她不該揭露那個姑娘身世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她厲家莊上上下下四十三條人命無辜慘死,都是因為那個姑娘的父親心存貪念?在她獨自一人承受著毒藥的藥力時,在她昏倒在樹林中時,他在哪裡?他在與他心中喜歡的姑娘相依相伴……她為了他,以生命為代價,殺了西門牧野,但是他不知道。即便是她一身素衣,與他成親之時,他心心念唸的,仍舊是那個姑娘。她對他的感情,他從來都不懂……過往的一切,排山倒海朝她襲來,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是她遇見金世遺後的一切,清晰而真切。而曾經有過的那些愛與恨、苦與痛,此時又回到她的心底,讓她的心隱隱地痛著。厲勝男張開雙眼,神色平靜無波。她此時正置身在一個鋪了乾草的破舊的臥榻上,抬眼看去,一身藍衫的莫逆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景緻。似是心靈相通般,他轉過頭來,四目相接,短短的一瞬,在她看來,卻像是過了千年。莫逆朝她溫暖一笑,然後走至她身側將她扶起:“勝男,身上可有不適?”她怔怔看著他,有些不確定的喊道:“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