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走到懷特的車子跟前,敲了敲車窗。
後車窗緩緩開啟。
懷特的臉露了出來,他朝著李長生微微一笑,“好巧啊,李先生,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
他在裝傻,李長生也沒有揭穿他。
“是啊,好巧啊。”
懷特又笑了笑,他今天的裝束和往日的一樣,梳著二八的分頭,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革履,打著棗紅色的領帶。
人模狗樣,斯文敗類。
李長生隨口問了一句,“懷特先生來這裡有事?”
“沒錯。一個朋友約我在這裡。車子剛停下,就瞧見李先生你了。”
“哦”
李長生“哦”了一聲,面露疑惑,“我剛才在對面,好像瞧著你的車子一直停在這裡,沒動過。你是不是早就過來了?”
懷特又裝傻,“那可真是奇怪了。我真的是剛剛來,或許在我來之前,我的司機把車子開到這裡來溜達了一圈?”
司機很機靈,連連搖頭,“懷特先生,您忘了,我之前一直在醫院。是您說要拜訪朋友,我這才開車出來的。之前可沒有單獨出來過。”
懷特也“哦”了一聲,“我記起來了,沒錯,是這樣。”
他說著又轉過臉去看李長生,“李先生,你肯定是弄錯了。司機剛才說了,他一直在醫院沒開車出來過。我這輛車很大眾,說不定這一排停靠的車輛,有相似的,你認錯了。”
“是這樣麼?”
“肯定是這樣。”
懷特說得斬釘截鐵。
“這傢伙戲演得挺好啊。”
李長生笑了笑,“看來,是我認錯了。”
他轉身要走,又停下了腳步,隨口問道:“懷特先生,你那朋友住在這附近?”
懷特點頭,“對。哎呀,他給我電話讓我在這裡等他,我這都等了一陣子,也不知道他手頭上有什麼要緊的工作,一直沒給我回信。”
“原來如此,那我陪著懷特先生在這裡等一等。”
李長生也沒等懷特的同意,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司機眉頭一皺,語氣有些冰冷,“李先生,這是私家車,不是公交車。請你下去。”
“哎,怎麼說話的?”
懷特假裝呵斥道:“李先生是我的朋友,他進來坐坐,和我聊聊天,有什麼問題?還不快向李先生道歉!”
這兩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一唱一和,明裡的意思就是讓李長生守點規矩,認清自己的身份。
懷特特意強調自己是他的朋友,可背地裡的意思說的是反話。李長生和懷特才見過兩面,怎麼可能是朋友?
可是,李長生卻裝傻充愣,裝作聽不出來。
“不用了。”
司機沒有聽他的,自己扇了一個耳光,“對不起,李先生,我剛才說錯了話,你別介意。”
“我介意。”
李長生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懷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嚴肅地說道:“小劉,你的道歉不夠誠懇,李先生有些不高興,再道個歉。”
司機抬頭又是一個耳光,低頭道:“對不起,李先生,我剛才說錯了話,請您原諒。”
“不能。”
“李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懷特臉色鐵青一片,“你不會是專程來找茬的吧?”
李長生笑了笑,“專程來找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懷特,今晚你安排的小動作,未免顯得太拙劣了。”
“什,什麼意思?”
懷特心裡一驚。
李長生怎麼會知道是自己指使的?莫非是曹毅出賣了自己?
這個可能很小。
他了解曹毅,這個人膽子很小。而且他還許諾過給他一筆錢,他要是出賣自己,這筆錢可就拿不到了。
再說了,曹毅翻牆進了孫氏醫館,就被人抓住。
最多也就是個擅長私人住所,如果他把幕後的主使交代出來,那他的罪行可就不是擅闖私人住所,而是殺人未遂了。
孰輕孰重,曹毅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如果不是他。
那麼,就是那三名流竄犯其中的一人。這個可能性也相當小。
懷特之所以找上這三個人,除了他們是亡命徒,心狠手黑之外,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足夠專業,嘴巴很嚴。
想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