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聽實話,告訴我,這一具屍體,到底你們翻找過沒有?是不是,屍體上的東西,被你們偷偷拿了,藏起來了!說!”
方紫衣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
那雙清麗的眸子之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淡紫色的光暈。
陳平安被她的呵斥嚇得一個哆嗦,不自覺地抬頭去瞧。結果,剛對上這女子的雙眼,腦子便不由得一陣迷糊。
接著,雙目逐漸呆滯,他張了張嘴,就要吐露實情。
“這心法倒是有些意思。”
李長生不動聲色地想著。
他能看出方紫衣動用了仙家術法,但後者卻看不透他。
兩者都是天才橫溢般的人物,先不論在天賦一塊,誰高誰低。單單就境界而論。一個只不過是結晶境,另一個卻是金丹中期的大佬,可謂是天差地別。
方紫衣的術法再怎麼爐火純青,也不可能對李長生產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只見,他悄無聲息地將一絲神識,侵入陳平安的腦海當中。
此時此刻。
方家宅邸打大堂中央位置。
陳平安仍舊一副痴痴傻傻地模樣,呆在原地。原本想要吐露的實情,卻變成了李長生想要讓他敘說的。
“回稟大小姐。那賊人的屍體的確是被瀑布沖刷下來的。我們兄弟兩人把他打撈起來,還沒有動過他的屍身,二當家便帶人趕了過來。”
聽了這話,方紫衣皺了皺眉,低聲喃喃自語,
“我這一門先天術法,雖說是羽化門的小眾,但支配一個低階修士,不成問題,更遑論是一介凡人,他說不了謊……”
她思索了片刻,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小小的失望。
接著,方紫衣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李長生。將剛才的話重新問了一遍。
結果當然毫無懸念。
李長生的回答,與被他控制住的陳平安,除了些許細微末節的詫異,幾乎一般無二。
方紫衣微微嘆氣。
“罷了,機緣不在我。這小天魔金身法相與山河社稷圖,雖然是兩件重寶,但也強求不得……”
她又看向了一旁護送李,陳二人回來的侍衛長,問道:“二叔呢?”
對於這位羽化門的真傳弟子,侍衛長顯然更加敬重,一抱拳,躬身說道:“回稟大小姐,二當家還留在黑龍潭,賊人屍體被發現的那處所在。或許是再繼續尋找賊人身上的東西……”
方紫衣聽了,默不作聲。
她知道,這兩件東西,二叔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了。
自己一路從境外,暗中追蹤洪清峰迴到家中。這中間,她也遇到過幾名不知門派的修士。
雖然還沒有打過交道,但雙方都心知肚明,彼此都是為了小天魔金身法相和山河社稷圖,這兩件重寶而來。
說不定,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奪了機緣。
方紫衣今天二十五歲,十五歲上山修道,在羽化門也不過才十餘年,便已經從一個小小外門弟子,晉升至真傳弟子。
和同輩弟子相比,她是毫無疑問的翹楚。
她的天才橫溢自不必說,但能晉升的如此之快,除了天賦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性。
方紫衣性子灑脫,向來拿得起,放得下。
小天魔金身法相和山河社稷圖,自然是兩件重寶,但如今十有八九被人奪了機緣,她便徹底放下,不再理會。
免得產生心結,日後修道之途,有入魔的隱患。
只見她揮了揮手。
陳平安像是從夢境中醒過來一般,原本迷離的目光逐漸清澈。
他晃了晃腦袋,有些不知所措,剛才發生了什麼,他毫無印象。
和他一樣,李長生同樣做了一場秀,表現比陳平安更加像那麼回事。
見兩人清醒過來。
方紫衣用清麗地聲音說道:“我方家向來一諾千金!說過的話,潑出去的水,總歸是要兌現承諾的。這賊人雖然不是你們抓住的,但卻是你們發現的。
之前說過,發現賊人賞白銀百兩。這百兩你們對分,一人五十兩。侍衛!”
“在。”
“帶他們去庫房領賞,都出去吧!”
“是!大小姐。”
侍衛扭頭去看李長生,一臉羨慕且嫉妒地說道:“走吧,你們兩個有福了!”
聽見自己馬上就能領到五十兩白銀,陳平安驚得愣在原地,睜大雙眼,好半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