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祈暗自呻吟了聲,明知來不及,還是不受控制地往火場奔去,心中祈禱,以那人的能力,一定沒事的,不會讓自己陷身於火海。地火跟資料上所說的一樣奇妙,每次燃起的地點不定,只在一定範圍內燃燒,並不擴散。祈世子看到火焰的邊緣,也看到烈焰上方一小點月色的身影在還未倒盡的大樹梢頂不斷跳躍著。笑容還來不及浮現便已凝固,祈世子發現,大樹一株一株地倒,目前離火焰邊緣最近的一株樹也有數十丈遠,換了自己都不一定能一口氣越過,遑論身形只有五歲幼兒大小的昊。果然,小小的月白色身影在火焰邊緣略微停頓了下。袖內天蠶絲飛出,想叫昊拉住絲線,卻見經過焰絲吞吐之處,刀槍難斷水火不侵的天蠶絲突然化為灰燼。「怎麼可能!?」祈世子急怒交加,正想掠身躍起自火焰中接應下昊娃,便覺一陣勁風拂身而過,同時另一道真氣越過他腰間,化為兩條結實的胳膊,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笑吟吟道:「相公,英雄救美這種事,還是留給情人之間使用比較好。」「柳殘夢!」抱住祈世子的是柳殘夢,越過祈世子身畔去英雄救美的自然是軒轅。昊娃從他懷裡抬起頭,有些驚訝地道:「軒轅……」「你啊,怎麼會把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方來。」軒轅笑嘆口氣:「朕會被你嚇得少活五歲。」火焰雖狂烈,卻不曾生出煙氣,在大火上方跳了好一陣子的昊娃小臉蛋沒有被燻黑,還是白白嫩嫩淨淨的,漆黑的瞳仁轉動時水汪汪,看得軒轅又是一陣心跳,卻聽火海里傳來一陣瘋狂而快意的笑聲。「他們還活著?還在裡面!?」祈世子難以置信地問道,指向前方連泥土都能吞噬成煙的火焰,不相信還有人能在這大火裡生存下去。他眯眼透過扭曲的視野往前望,果然看到遠處還有一段山崖佇立著,崖壁掛著兩人。「你們也來了。」昊娃抬頭看到一旁的柳公子和祈世子,點了下頭,卻沒回答,目光也望著遠處的斷崖。「此地為東南方,庚午日火數四九,地九風五,焰心應該在丁卯位置上。」柳公子代他回答。「焰心沒有火?」「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時候,只能信其有而不能信其無了。」昊在軒轅懷裡沒有掙著下地,目光落在火焰上,若有所思,他在衛懷霖撲向慕容戀塵之際告訴他應往丁卯五丈之數而去。當時也只是抱著一賭的心理準備。如今,似乎是賭贏了,但那笑聲中的瘋狂又在告訴他,他還是輸了。得成比目何辭死。到頭來,那兩人真的只剩下共死一途麼?明明那麼年輕,明明還未正式享受過生的樂趣。那麼慷慨地拋棄,只因為握在手上的東西不多,卻不知,生命一旦謝絕,就是最無法挽回的東西。為了必要守護的東西,可以拋棄生命。可是,也有為了必要守護的東西,無論多麼難看也想堅持活下去。在你們知道這點之前,我不會讓你們死的。昊娃眉毛挑起,微微一笑,張口道:「衛懷霖,你想知道屬於你的天意是什麼嗎?半個時辰後,我會讓你們知道天意是不是人能更改的。」頓了頓,再次開口,卻是對著慕容戀塵:「小慕容,你知道你的走火入魔為什麼好得這麼快麼?你並沒有真正走火入魔。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你的內功心法是獨陽一脈,在大成前忌與女性陰元融合。衛懷霖知道這事,他並不是真正要你死。但他的內力也是陰柔一脈,所以你破了童身之戒後會精元大洩,本不至不可收拾。但你以為自己已走火入魔,強提真氣衝壓造成經脈撩亂,導致最後入魔轉脈。」聲音是以傳音入密的方法,傳入掛在山壁的那兩人耳間,在旁諸人皆不得聞。「你想救他們倆?」軒轅從他的神色中瞧出端倪。「焰心雖然沒火,但烈焰熾烤,不用一天就會脫水而亡。」「或者他們更希望死在那裡。」柳公子笑吟吟說道。「將他們帶到烏山的是我,所以,將人安全帶出也是我的責任。出來後他們還想死的話,我很樂意為他們提供各種自殺用具。」昊娃笑得一點也不落人後。「那你要怎麼救他們?」祈世子指著前方,烈焰傾天,不是凡火,用水根本無法澆熄,連他的天蠶絲都被烈焰吞噬,估計天孫錦也沒法支撐過去的,不知昊有什麼辦法能將人救出。「這就要委屈一下祈世子了。」昊娃低頭,可愛難言,祈世子卻背後打了個冷顫。「哦?」這下連柳公子都好奇起來:「不知道昊帝座想到什麼辦法?」「先勞煩柳兄幫個忙。」昊伸手一指:「洞庭山莊的車隊此時應在東北方離此地十五里之外,請柳兄為我將車上的鐵鍋移來一用。」「原來如此。」柳公子頓然省悟,似笑非笑地瞄了祈世子一眼,瞧得祈莫名其妙待要發火,方才聳了聳肩:「在下定當不辱使命,帝座也請手下留情。」「自不會令你為難。」昊娃笑得一臉溫和。柳公子近來天天照顧小小昊,見狀不由嘆了口氣。明明一樣的臉,小小昊笑成這樣只會讓人想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