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點了點頭,他其實也不想叫這些人反過來安慰他。只是同樣身處邊關同樣遠離家人,現在的他,或多或少都能體會到這些人的心情。在這營中的人,或是為了守衛家人或是為了那一份口糧,所以才聚集在這裡,但無論是為什麼而來,在這裡大家都是努力的在活著。許君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好好守著,過了年明年我看看能不能留些糧食下來,讓營中多釀些酒,釀些好酒,明年這個時候你們不值班了讓你們喝個痛快,讓他們去守夜。”許君這話帶著幾分狠意與決絕,瞬間便讓幾人興奮了。一群人一個個的臉頰酡紅,笑著確認,“小先生這話當真?”“當然當真。”“那好,小先生可別忘了。”幾人興奮,旁邊原本圍著鬼面將軍的那群人,有人聽到了這邊的對話也湊了過來。“小先生明年真的要釀酒?”營中的酒烈,也劣。營中自己釀酒大多目的是為了熬過冬天是為了驅寒,所以用的東西大多都比較差,釀造方面也不怎麼講究。營中士兵不少都有點意見,覺得是暴遣天物,不過他們來這裡又不是為了享受,所以眾人的意見向來不被採用。更何況這營中釀酒,想要釀好酒就也得用好的糧食,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往年的賬房向來都是讓士兵剛剛溫飽的程度,也沒那多餘的糧。說到這件事,原本去鬼面將軍身邊灌酒的人湧向了許君這邊。釀酒這事兒不容易,大家也都明白其中的難處,所以抱怨也就是嘴上說說,可若是許君,一切卻都不一樣。許君來了營地之後,買了牛羊開了荒還從皇上那多弄了些糧餉,雖然也沒能讓士兵每頓飯都吃香喝辣,不過比起之前的湯水饅頭那是好多了,至少偶爾能見得著肉。“釀!”許君下狠心,“不過想要釀酒,明年地裡頭估計要忙了。”“沒事,營地人多,咱們一人幫一點,肯定能忙得過來。”“就是,我們營地幾萬人呢!”“小先生要幫什麼忙,儘管開口。”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興致高漲。本來地裡偶爾忙不過來時就會讓士兵過去幫忙,每到收穫的季節,營中計程車兵更是有不少都要被派去幫忙採收,特別是農忙搶收時節,那更忙。說著地裡頭的事,說著明年釀酒的事,眾人又給許君滿上了酒。鬼面將軍靜靜地站一旁看著,看著在人群當中遊刃有餘的那個許君,他莫名覺得有幾分陌生。有時候,許君靜靜聽著身旁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有時候,許君在眾人安靜的傾聽下,一字一句字句圓潤侃侃而談。他以為許君應該是那乖巧的模樣,是單純好懂有些膽小的模樣,可此刻的許君,雖然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身體,但從裡至外透出的卻是沉穩的氣質與溫柔的氣息。被眾人圍在中間說話,被一群身上帶著戾氣沾滿血腥的隊長圍在中間,他亦不卑不亢,神態間只自信與悠然。看著這陌生的許君,鬼面將軍聽著自己突然變得清晰的心跳聲,感受著那一刻只為人群中那一人跳動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卻又好像知道。他手指輕輕摩擦在杯口,那一刻,他覺得他大概是愛上這人了。用‘再一次’形容這種感覺似乎有些不大適當,畢竟他一直喜歡著許君,只多不少。可他莫名的就是覺得,他此刻是愛上了這人。許君站在人群中與四周的人說了一會兒,商量了一下來年地裡的事情,還有釀酒的事,大概的規劃想好後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軍中要釀酒要用糧食,是要鬼面將軍同意的。“將軍,你覺得如何?”許君回頭看向鬼面將軍。隨著許君的一句問話,眾人都期待地望向了鬼面將軍。鬼面將軍猛然間回過神來,他看向許君,與許君四目相對,頃刻間,他聽見自己開了口,“你說了算。”得到允諾,眾人瞬間興奮起來,就連許君臉上都不由露出幾分振奮。眾人皆當是鬼面將軍允了釀酒的事,就連許君都是如此認為,可這話出口,面具下的人卻有些狼狽地側目低頭。只他自己才知道,他與許君說的‘你說了算’,並不只指這個。 不會痛。001釀酒的事情得到鬼面將軍的允諾之後, 整個食堂所有的人都沸騰起來,雖然那已經是明年下半年的事情,但這絲毫不影響眾人興奮的心情。許君站在人群中,和這些人大概規劃了一下明年的事情之後, 這才又與眾人舉杯,說哪些歡慶新年的話。好聽的話說完, 許君又吃了些東西和眾人鬧了一會兒,便與眾人告辭, 準備離開。離開前,他不忘去鬼面將軍那邊。“將軍, 我先過去了。”鬼面將軍收回一直粘在許君身上的視線點了點頭, 許君是賬房總管,除了要來這邊走動走動意思意思外, 賬房那邊那些人也都還等著他。許君出了門,迎著漫天飛舞的大雪,小跑著向著賬房那邊而去。兩邊的距離並不算太遠, 但大雪太大, 等他從這邊縮著脖子跑到賬房時, 身上肩上也已經落滿了雪。他倒是賬房這邊的眾人也已經吃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