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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掀開眼皮,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你說的是真的嗎?」「世子不是睡著了?」她明知故問。「因為我不想讓父王擔心,才會故意裝睡。」奕鹹坐起身來,承認自己從頭到尾都聽見了。「徐夫人方才說的那些話,沒有騙我?」徐敏用大人的方式,認真地回答:「奴婢沒有必要欺騙世子,因為想來想去,就只能這麼解釋,再說每個人處理痛苦的方式也不一樣,世子只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痛苦並不真是壞東西,它也會讓一個人長大,變得比現在更堅強,只要學著去接受它,難過的時候就大哭一場,等到哭完了,把眼淚擦一擦再繼續往前走,沒有什麼是過不了的。」「如果……如果我哭出來……」他聽得似懂非懂,可也能感受得到徐敏的溫柔和善意,小小的心靈得到極大的慰藉,不禁癟起小嘴。「徐夫人會不會笑我?」她轉動了下眼珠。「今天是例外,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徐夫人……」奕鹹撲到她身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哇……嗚……」就連一旁的奶孃也流下淚來。世子的舉動讓徐敏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就算要抱,也該去抱奶孃,可是他卻投進自己的懷中,心跟著軟了,情不自禁地抱緊懷中這具小小的身子,就像抱住童年時的自己。孩子無法選擇想要的父母,既然已經註定好了,無論好壞,也只能接受,這些話徐敏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太殘酷了。很快地,她的胸前都被溫熱的淚水給沾溼了。「反正衣服早就髒了,也該換了……」徐敏拍拍世子的背,自己能做的真的只有這麼多,若是小時候有人能跟自己說這些話,該有多好?「盡情地哭吧!」這一哭,真的哭了好久,直到奕鹹睡著,徐敏才起身告辭。「不用送了。」她跨出門檻,回頭對奶孃說。奶孃向她行了個禮。「多謝徐夫人。」「這沒什麼,只是動動嘴巴而已。」徐敏回道。「雖然世子這回傷得不算嚴重,可是萬一還有下回呢?」她憂心地喃道。徐敏沈吟了下。「千歲這回把話說得那麼重,連休妻這麼大的事都抬了出來,我想娘娘應該不會再犯才對。」「徐夫人進府才幾個月,還不瞭解娘娘的為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得一點都沒錯,這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一定還有下次,」奶孃眼底驀地閃過一道義無反顧的光芒,像是做出某種重大的決定。「到時世子又要受苦了。」就算不想趙這個渾水,她的腳也已經踩下去,不管也不行了。「要真有事,可以來找我,我會盡量想辦法幫忙的。」「徐夫人……」因為背對著屋裡的燭火,奶孃此刻的面容讓人看不太清楚。「往後世子就有勞你多多照顧了。」聞言,她心底莫名其妙地打了個突。「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在世子的心目中,你的地位不會輸給他的生母,也沒有人可以取代,這一點我可辦不到。」奶孃已經恢復平常的神情。「奴婢不敢當。」「那我走了。」大概是神經過敏吧,徐敏不禁這麼想。夜闌人靜,奶孃見世子睡得極熟,悄悄地拉開門扉離去,最後來到通往夾道的偏門,開啟之後,等在外頭的人馬上出聲。「誰?」是月雲的嗓音。她馬上表明身分。「是我。」月雲語帶關切地問:「世子怎麼樣了?」「傷勢穩定,應該沒有大礙了。」奶孃回道。「太好了……」月雲不禁吁了口氣。「這回娘娘是派丁嬤嬤到外頭去找遊醫郎中,我也沒辦法問清楚藥膏裡頭有些什麼東西,才會害得世子受苦。」「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娘娘,她根本不在乎世子的死活,實在不配身為人母。」奶孃無法原諒那種自私惡劣的女人。「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世子定會再受傷,所以我已經決定那麼做了。」「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她自然聽懂奶孃的意思。此時,天上的明月被雲遮住了,沒有人看見或聽見兩人的對話,奶孃的嗓音在夜色中透著冷意。「咱們也等得夠久了……」「的確夠久了。」月雲心想終於可以報仇了。一連好幾天,王府裡頭異常平靜,可是徐敏卻不知怎麼回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秀珠擔憂地看著坐立不安的主子。「夫人究竟是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寶珠也問。她兩手抱著腦袋。「好像快要想起什麼,可偏偏又想不起來……」「既然夫人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明珠天真地回道。徐敏泛出苦笑。「但又覺得那件事很重要,非要想起來不可,想到我的頭好痛,真的快煩死了。」「那該怎麼辦?」秀珠她們也跟著煩惱。「……我去御馬房看看金寶好了。」她決定出去透透氣。寶珠一怔。「夫人早上才去過,這會兒又要去?」「這兩天都沒幫金寶洗澡,反正也沒事,就去幫它洗一洗好了,快去幫我準備軟轎。」徐敏對寶珠說。「是。」寶珠真沒見過像她這麼愛馬的女子。秀珠赫然想起忘了一件事。「對了!夫人不是說過這幾天要請良醫正來把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