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總算活著完成了蘇祈的命令,還蠻有成就感的。笙歌長長地鬆了口氣,有些艱難地從地上坐起身,把尾巴甩到身前,心疼地揉了揉。嘖,這個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蛋。正揉著,忽然感覺到有雙手穿過他兩側腋下,把他從地上撈了起來,抱進懷裡。笙歌愣了一下,即便不轉身,也知道是誰:“主人?”“你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啊,叫醒個人都能受傷。”蘇祈無奈了。她伸手摸上笙歌的尾巴,一邊為他治療一邊安慰:“算了,我的錯,一時激動忘了你與他實力懸殊。”笙歌撇了下唇,表示不服:“我叫醒他了。”蘇祈哭笑不得:“嗯,你很棒。”笙歌:“……算了,主人你還是不要誇我了。”莫名羞恥。被笙歌這麼一攪合,蘇祈的情緒緩和了不少。然而,當麒麟把飛天叼到她面前時,她還是瞬間沉下了臉。飛天直挺挺地立在大殿中央,微皺著眉,顯然對麒麟又一次弄溼他的翅膀感到不滿。和九天神獸墮魔的冥凰不同,他身為一重天的神獸,尚不能完全變作人形,這翅膀想收也收不回來。蘇祈坐在神座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開口:“花月墮魔一事,你可知道?”飛天優雅的眼睫一顫,抬眸與蘇祈對視,臉上的嫌棄很快被溫柔覆蓋,平靜地回應:“嗯,感覺到了。”“你有什麼要說的麼?”蘇祈決定給飛天一個機會讓他自己說。然而,聽出她話裡隱含的意思,飛天再次皺眉,直截了當地問:“你懷疑他墮魔跟我有關?”“是。”既然他不拐彎抹角,蘇祈也不再暗示,爽快地回應了他,“我在花月墮魔的地方,發現了你的羽毛。你要怎麼解釋?”飛天一臉迷茫,疑惑地反問:“為什麼我的羽毛會在他墮魔的地方?”蘇祈:“……”“確定那是我的羽毛?”飛天又問了一句後,低頭兀自思索了一下,自己反駁了自己,“不,出現在妖神殿的羽毛,只可能是我的。”“……”蘇祈看了眼笙歌,又側頭看了眼碧鱗,只見兩人都是一臉探究。她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飛天的演技是真的好,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她決定使用契約:“我命令你,說實話。”她用碧鱗灌輸到她腦海裡的方法,牽動了契約。那一刻,她看到飛天明顯顫抖了一下,身子稍稍前傾,一副要朝她跪下去的樣子。然而,他終究是強迫自己站穩了,看向蘇祈的視線裡全是複雜的神色:“你就這麼……不信我?”蘇祈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重複:“說、實、話。”她加大了契約的力量,終於成功把飛天的身子壓了下去。他朝她跪下,看著近在咫尺的地面,按在地上雙手驀地握緊了拳,咬牙直起身子,抬高了聲音:“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從來,從來都沒有騙過你!我不知道花月為什麼會感染魔氣,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墮魔!我早就說了不是我,為什麼你就是不信呢?!”這下,蘇祈是真的懵了。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在契約的壓迫下,御獸絕無撒謊的可能嗎?她看向碧鱗,只是碧鱗的神情少有的嚴肅:“他說的是真的。”“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飛天沒撒謊的話,撒謊的就是花月?然而,比起飛天,蘇祈更相信花月,她不相信他會為了騙她,將自己的過往和盤托出,他圖什麼呢?汙衊飛天,引導她懲罰飛天,對他有什麼好處?“蘇祈,你不覺得,契約這種東西,很過分麼?”飛天被迫跪在地上,仰頭與蘇祈對視,碧藍色的眼眸間全是控訴,“就因為我出生在一重天,就要一輩子受人奴役?憑什麼?!”“知道麼蘇祈,在你問看守一重天的神女能不能解除契約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飛天說著,低下頭,自嘲一笑,“我以為,你和別的神不同。我以為,從今往後,即便我們之間存在契約關係,我也能像你的友人,而非御獸那樣,受你肆意驅使。然而,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停,你先閉嘴,讓我想想。”蘇祈單手支著腦袋,眉頭微皺,只覺腦海裡一團亂麻。難道真的是花月撒了謊?不。不會的。那麼,是契約沒起作用?也不會。等等,有沒有可能,兩人都沒有撒謊?那就意味著,她面前的飛天確實沒傷害過花月,而花月又確實認定自己被飛天所害。——所以,出現在花月面前的那個飛天,是誰?細思恐極。蘇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決定再問飛天幾個問題,以獲取更多的資訊,幫助她做出判斷。“飛天,被麒麟叼過來之前,你在做什麼?”覺察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契約一鬆,飛天遲疑片刻,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即便身為一重天的神獸,他也是有自尊的,不願跪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名義上的主人:“我從各處尋來神土,將它贈與你後,覺得有點累,便在一座偏殿裡歇下了,直到被麒麟叼起,方才驚醒。”聽完這段話,蘇祈隱約捕捉到了什麼,挑眉詢問:“你睡著了,是麼?”飛天點頭,覺得疑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