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神王一張臉徹底冷下,完全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問題。蘇祈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再次開口時,語氣裡少了一分諷刺,多了一分冰涼:“當然不對。自古神魔不兩立,指的是神魔之力相斥,無法共存,於是便有了神界與魔界之分,各居各層,相安無事。你身為神王,不維護各界和平也便罷了,竟還主動挑起事端,引魔界不快,此為一罪。”“身為神王,本應光明磊落,你趁人之危,為世人所不齒,此為二罪。”“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卻穩居神位,顯然認定自己無罪。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不知悔改,行為處事已無異於魔,卻仍以神自居,虛偽至極,此為三罪。”“綜上所述,你,根本不配當神王!”蘇祈的話音落了,整座神殿一片鴉雀無聲,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靜。神王目光呆滯地看著蘇祈,只覺腦中一片混沌,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想守護神界罷了,他只是覺得,再不對魔界出手,神界便只有被動等死的份兒。他真的做錯了麼?當然不。其實,在蘇祈心裡,他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傷了笙歌。但是,就這一件事,足以讓蘇祈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懟到死。不要小看一個晉江作者的嘴炮啊。又一陣死寂過後,神王自我懷疑地開了口,問麒麟身邊的碧鱗:“碧鱗神君,你怎麼看?”碧鱗:“……”嘶……真是道送命題。 碧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個問題可真難倒他了。一個是神界的最高統治者,一個是神界的戰神榜第一。最高權力與最高武力的對抗, 他該如何抉擇?身為冷血動物, 大多數時候, 碧鱗都是理性的。他很少被自己的情感支配。他絕對服從於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近乎冷酷地規範著自己, 也規範著別人。可現在, 或許, 他要遵從自己的內心,做出一個相對比較感性的選擇。暗暗嘆息一聲後, 他朝神王跪了下去:“回神王,我乃天狐神女的神侍, 她所言所行, 皆我所向,還請神王恕罪。”“呵, 好一個‘皆我所向’!”神王真是被氣得不輕。天狐神女集萬千妖氣在神界第九天自然孕育而生, 存在時間是他數倍, 這名號自然與他無關。可碧鱗神君, 這個名號是他親賜的!在那之前,這條低賤的蛇甚至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天狐神女對他一點都不好,真不明白他為何執意要做她的神侍。為了讓他知難而退, 神王曾命他入炎池接受“洗禮”, 而後才有資格當天狐神女的神侍,誰想他二話不說便跳進了炎池,受盡焚身之苦。神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碧鱗跪下的身姿, 真是越看越氣:“既已認罪,便罰你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即刻執刑!”碧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是。”然而,他剛起身,還沒來得及轉身去領罰,便被蘇祈冷聲叫住:“慢著,你是我的神侍,還是他的神侍?”碧鱗沉默了一瞬,用清冷的嗓音回應:“自然是你的。”“所以我允許你去受罰了麼?”“……”“身為我的神侍,不經過我的允許,隨便接受他人責罰,你可知罪?”蘇祈淡淡地說著,全程悠閒地斜坐在麒麟身上,沒側頭看過碧鱗一眼。於是她沒有看到,碧鱗的唇角不太明顯地上揚了一下,然後穩穩立於麒麟身側,平靜地回應:“碧鱗知罪,願在主人身邊聽候責罰。”意思就是——他不走了,不去領罰了。神王氣得都不想說話了……不,他必須得說:“天狐神女!這個神界,究竟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這話讓蘇祈不禁嗤笑——不就是想問她是不是要“造反”麼?何必拐彎抹角?她直說了:“放心,我對神王之位不感興趣,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她的眼眸頃刻間染上血紅,蝕骨的殺意轉瞬即逝,“惹惱了我,這個位置,我也不是不可以替你坐。”神王的臉色一白,再也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該說不愧是妖神麼?把妖界弱肉強食的一套展現得淋漓盡致,一切皆憑力量說話,野蠻至極!蘇祈已經把她想說的話都說了,不想浪費時間,便摸了摸麒麟的腦袋,示意他轉身:“回去了。”她要回她的神殿準備一下,然後就去找笙歌。然而,麒麟剛轉過身,還未來得及踏空而去,便像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碩大的身軀整個兒往下一沉,把背上的蘇祈重重地一顛。蘇祈愣了一下,面露疑惑:“怎麼了?”麒麟趴坐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像背了座沉重的大山,怎麼也動彈不得。他擺了兩下尾巴,確定無法爬起來後,嘴裡發出惱怒的嘶吼。一旁的碧鱗眉頭不由地一皺:“主人,你身上……有魔?”蘇祈一臉詫異地回視他——廢話麼不是?她沒打算瞞著碧鱗,所以她先前是當著碧鱗的面,把小棕蝠從錦囊裡掏出來的。可現在,碧鱗明顯一副才知道的樣子是什麼情況?再說了,是神都有感知魔氣的能力,就連對氣息不敏感的她,也能外放自己的神識去辨別魔氣。碧鱗就算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