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神雀應著,不再多言,跳轉過身,撲扇著翅膀飛走了。待它飛遠,碧鱗連忙朝蘇祈單膝跪下:“請主人恕罪。但是,神王召見,不能不去。”蘇祈冷冷地看他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起身走向門外。去就去唄,本就打算去見見這個敢傷笙歌的混蛋長什麼樣。在她漫長的記憶裡,她似乎只在千萬年前,自己年紀尚幼的時候,遠遠地看過他一眼,隱約記得一個模糊的輪廓。麒麟尾隨著蘇祈離開她的寢殿,經過碧鱗身邊時,忍不住皺了下眉,最終什麼也沒說,疾走幾步追上蘇祈的腳步。蘇祈沉眠的百年間,他也不僅僅是守著她而已。他傾聽著來自神界各處的聲音,兀自學著,自我感覺進步了很多——至少,他能輕易看出,蘇祈不滿於碧鱗剛才的擅作主張。可既然蘇祈什麼也沒說,他自然也不好說什麼。碧鱗在原地跪了一會兒後,平靜地起身,也不緊不慢地走向了神王的神殿。他何嘗感受不到蘇祈對他的不滿?可他是她的神侍,除了侍奉她,引導她做出正確的決定也是他的職責之一。為了給蘇祈增加氣勢,麒麟剛踏出寢殿就變回了原形。不知道是不是蘇祈的錯覺,總覺得他的原形變大了整整一圈。她沒有在意,橫著騎上他身體,斜坐在他身上,姿勢要多愜意有多愜意。然而,這樣裝逼的姿勢,還沒秀到神王面前,便被人半路截下。和麒麟一樣的九天神獸——白澤。飛到麒麟身前後,慌忙變作人形,成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他一頭長髮垂腰,眉眼如畫,手持一根玉笛,對騎著麒麟高高在上的蘇祈彎腰作揖,充滿磁性的嗓音裡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聽聞您醒了,特來迎接。”他變了很多,可蘇祈還是 “莫徊她剛剛分神,離渡劫之日尚早, 來不了神界。”白宿恭敬地回答, “我有恩於她, 既救了她,便要對她負責到底, 所以, 還請主人允我下界護她左右。”只聽說過被救要報恩的, 沒聽說過救人要負責的……不愧是親兒子。蘇祈不禁陷入沉思,身為作者的她, 寫的時候沒發現什麼問題,如今穿到書裡, 與男主面對面, 這才恍然驚覺——她是不是,把男主塑造得太寵了?沒辦法, 誰讓現在大部分讀者都愛看甜寵呢, 男主自然是對女主越寵越好, 最好能把女主寵到天上去, 每天就是撒糖撒糖撒糖……至於女主?只要好看就行了。莫徊確實長得很好看,不是她妖神這般的絕美,而是一種靈秀之美, 小巧的臉上充滿靈氣……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有沒有長殘。對啊, 都百年過去了……蘇祈忽然很好奇:“你與莫徊,可有孩子?”“……”白宿一張俊俏的臉瞬間紅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應, “我……我是神獸,怎可……”“已經做過了吧?”“……”白宿忽然覺得有點暈。蘇祈嗤笑出聲,決定放過他:“一獸不侍二主,你既心有所屬,又何必來我這兒自找麻煩?”白宿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總算找回自己的理智,平靜地回應了蘇祈:“我與她並非主僕關係,我的確心有所屬,卻也是真心擇您為主,心意已決,若主人看我不順眼,殺了便是。”“嘁,最煩你這種人了。倘若我真殺了你,你還如何護她左右?報了恩,卻也負了她。百歲的人了,說話前還是先過過腦吧。”說完這段來自親媽的教誨,蘇祈不再搭理白宿,摸了摸麒麟的腦袋:“走了。”麒麟立刻會意,一躍而起,從白宿頭頂上空躍過,加速朝神王的神殿衝去。白宿愕然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側身望著蘇祈遠去的背影,無奈輕笑:“嘴上不饒人,心裡卻是善良得很。”某些方面,跟莫徊還真是像啊……蘇祈就這麼騎著麒麟,闖入了神王的神殿。那一刻,她明顯看到神座上的神王額角抽了抽。他看起來或許並沒有那麼不堪,甚至是有點帥的。可是,光他傷了笙歌這一條,就足以讓蘇祈給他判死刑了。既已判了死刑,她自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當蘇祈從骨子裡對一個人感到不爽的時候,也就沒必要給他好臉色看了。“找我何事?”她安坐在麒麟背上,冷冷詢問,絲毫沒有要下來行禮的意思。看出她的敵意,神王似乎皺了下眉,可沉默片刻後,還是若無其事地開了口:“天狐神女,你位列神界戰神榜第一,如今神界有難,你是幫還是不幫?”“要看神界有什麼難了。”蘇祈回答得摸稜兩可。其實,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回一句——神界有難,與我何干?可轉念一想,她畢竟出生在神界第九天,對她住的那座神殿也算滿意。哪怕再怎麼想護著小雜毛,也不該把話說得太絕。而她的退讓,站在神王的立場上,就完全是違抗了——完全沒把他這個神王放在眼裡。神王自知打不過妖神,有怒也不敢言,最終只能強裝鎮定繼續道:“魔尊已達大乘之境,你可知道?”“知道。”“他的力量與日俱增,不日將再次對神界發起